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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261)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空气本就降至冰点,寒风却好像并不满足,刮得更加肆意。大雪似乎也不甘落后,一个劲儿地往下浇,方才被地动抖了干净的瓦顶,很快又铺上一层白絮。

在众人开始搓手跺脚以此生暖时,苍驳终于颔首。

第140章

苍家有个世代相传的秘辛。

苍家近些年虽连出两代统兵之才,但在苍夬之前,苍家并无从军之人,祖上世代都扛锄躬耕。其间倒是出过几个秀才,但皆未中举。

其中有个秀才,开设过私塾教人识字,不过后来因学生越来越少,实在难以糊口,只得将私塾关闭。

要养家吃饭,就得赚银子,可这几个秀才除念书写字之外,别无傍身之计,所以最后只得又扛起锄头回到田地里,继续这祖祖辈辈的营生。

苍家世代都守着一个秘密,更确切地说,是一件物什,即苍驳佩身的那把异剑,其名为后虚。

若问后虚剑从何而来,这便要追溯到一千年前,苍家的一位先祖身上。

那位先祖同苍家历代农人无甚区别,一生都在田地里耕犁,唯一的意外便是此人在一次为田地除草时,在两排青苗间拾到一柄锈迹斑斑的铜剑。

在那时,即便不是名匠所铸之剑,也能当好几钱银子。

白白得几钱银子,他自然心中欢喜,草草劳作完便去河边将锈剑仔细清洗了一番,泥秽是洗了个干净,但锈斑却似乎越洗越多,连忙捞出水,就着衣裳顶真擦拭。

入市卖剑之前,为不受人蒙骗,此人特地上了一趟剑铺,找掌柜掂价。

谁知那掌柜心眼儿甚高,只扫了一眼,便摇头断言此剑一文不值,便是切豆腐都嫌钝。

此人闻言怏怏,就此打消卖剑之心。

回家路上,心想此剑既百无一用,他拿回家也无处可使,随手便委弃于路边的杂草丛中。

尚未入家门,此剑便被抛之于脑后。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漆黑一片,也寂静的可怕,他不断地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仿佛置身在另一处空间里。

他着急万分,不断地往前跑,可这片黑暗却犹如没有尽头,任凭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跑遍,也始终被兜在其中。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嘡嘡”一响,好似踢中一物,忙蹲身去探,一手掠过,摸到个冰凉之物,他当即打了个寒颤,黑暗中,又一点点摩挲,惊觉此物竟是一柄剑。

此剑触之生寒,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寒气自剑内涌出,甚至这黑暗的空间似乎也因为此剑的出现而勃然冷却。

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被这把剑冻成冰块,遂而霍地将剑一甩。

说来也怪,此剑甫一离手,周遭寒气骤然退散,再一触碰,寒气又勃然荡出。

他被困于黑暗中束手无策,索性一把拾起冷剑,“铮”地拔剑出鞘,刹那间,剑闪精芒,整个黑暗瞬间亮如白昼,一个眨眼,又归于一片漆黑。

不过,他却借此看清了此剑模样,全然不同于打铁铺的寻常刀剑。

此剑更像是由玉所琢,剑身漆黑,剑柄却白如羊脂,连剑鞘都不同寻常,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不大不小的字。

由于这位先祖并不识字,因而不知晓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黑暗里的寒气随着此剑出鞘不觉又凛冽几分,他无计可施之下,双手握剑,对着黑暗猛力一挥,一道白光当空一闪,他霍地惊醒,缓缓睁眼,周身疲惫不堪,四肢僵硬。

明明是五黄六月,他整个人却是从头到脚都如坠冰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恨不得把箱底的棉袍子给翻出来裹上。

在热气的熏腾下,他的手脚开始恢复知觉,遂而慢慢从床板上支起,刚一动作,却惊觉手握一物,偏头一看,登时悚然,手里握着的正是他在梦里拔出的那把寒剑。

而此剑依旧保持着梦里出鞘的状态,他见鬼般把剑往地上一丢,周身寒意顿时消却大半,但剑上寒气却分毫未减,他又立马跳下床板,一通手忙脚乱后终于归剑入鞘,而后再次丢到地上,寒气竟刹那消泯。

而寒剑回鞘的那一刻,不仅寒气消失,更且从柄至鞘,光泽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斑斑锈迹。

此状貌,分明是他昨日在自家地里发现的那柄连豆腐都切不动的破剑,却哪里还有一点莹润痕迹。

此人骇然不已,第一反应是,这剑留不得。

他迅速在箱中翻出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将寒剑囫囵一裹,又在村外挖了个深坑,将寒剑连带着外面的裹布一并埋入坑里,重新把坑填平后,又费力劳神地搬来一块大石,死死地压在上面,方扛锄回家。

是夜,入睡后,那柄剑竟然又出现在梦里,梦中情形与前一晚如出一辙,此人醒来后亦然手握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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