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游戏世界一分钟，秦渡就发现了好几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比起第一时间回家与家人重逢，他心中更重要的是将他所知的一切上报。

另一边，莫生从黄泉路返回地府，直冲第七殿崔判的住处。

“崔判大人，我又回来啦！”莫生欢快的声音再次吵醒了休息的判官。

崔判揪着胡子打开门，一点没被莫生的欢快所感染，幽幽的道：“我记得你才走没几天啊，这么快回来了？差事办完了？”

“那没有。”莫生摇摇头，将小轮回镜和三只囚魂珑给崔判看，“这是我勾来的魂和记录。大人看看？我还有消息禀报。”

崔判叹口气，他们地府的鬼神就是劳碌命，他认命的理了理衣服，带莫生去加班。

判官领着莫生去七殿的一个副厅，一边收拾他上交的东西一边施法让笔纸自动记录。

“回来准备待多久？你任务重，可不好多待。”崔判半是问半是提醒。

“本来也不能多待。”莫生说，“游戏只给三天时间休息，每次通关副本后到下次进副本之间最多间隔三天。”

“嗯？这还兴固定时间的啊。”崔判摸摸自己的长胡子，“怎么跟上班似的。”

“大人，我怀疑游戏的目的与人类精神力有关。”莫生没跟着判官一起吐槽。他这种轮值上班的基层小鬼差不懂判官成日成夜上班加班的苦。

“精神力？”乍然听到陌生词汇，老古董崔判有点懵，“什么个玩意儿？”

“我也说不清，但我遇到的一个玩家激发了精神力。”莫生组织语言，尽可能详尽的描述他所看到的秦渡的经历。“……总之是人类的一种潜能，在极端环境下可能被激发，让凡人能拥有特殊力量。”

崔判听得直皱眉。又听莫生讲秦渡在激发精神力后紧接着的一个副本就是科技水平远超现实、几乎只兼容精神力的、针对性极强的副本，不小心揪掉了自己一根胡子。

“未免太巧了。”崔判做了多年判官，见多识广非莫生这样的小鬼差可比。比起秦渡，推理分析等或许不如他，但崔判的眼界也非秦渡能够得上的。

听完虫人发生的事情后，崔判瞬间就想了许多。

“这个副本的针对性过强，几乎称得上是量身定做了。之后呢？关于那个精神力的还有吗？”崔判说。

莫生迟疑一下，粗略交代游乐场的弱鸡鬼王和它被秦渡吓跑的事。

“秦渡刚开始拿到道具神弓，张弓速度不快，射箭之前还要瞄半晌，看得出来他没玩过弓，全凭感觉在用。但是在游乐场他被镜鬼攻击之后精神力失控，再醒来拉弓和射箭速度快得……”莫生有些心虚的觑眼判官，“我都反应不过来。”

“精神力失控？”又听到一个陌生词的崔判开始头疼，“跟法力失控一个意思？”

“可能是。”

“我知道了。还有要说的吗？”

莫生将能说的，和自认为该说的都说了，于是摇头。

“只听你的说辞，游戏的目的八成就是在精神力。你说的几个副本里有的有鬼，有的是怪物，有的是把鬼塞进人身体里做那什么……NPC？”崔判总结道。“归根结底，是制造临近死亡的危险境地，让凡人激发潜力。并且游戏十分有针对性的制定了一套精神力体系道具、副本，甚至能拿出一份系统性的详细资料。”

崔判捋着胡子，心里大致对这个游戏有数了。将分析和结论直接告诉莫生：“副本不是完全随机的，刚激发精神力的人会被送进针对精神力制作的副本，以了解和运用精神力。与精神力有关的道具还可以升级，看起来比别的道具有排面。”

“对了，我还拿了副本里的药。”莫生刷刷掏出好几支从蜂鸟基地薅来的药剂，每样上交了一支，剩下的留给秦渡。

崔判不懂药，所幸十王殿里有懂的鬼，他将药剂收起来以待后查。

“哎呀，不止拿了这一点吧？”崔判温和的笑着玩笑道。

莫生不敢多话，含糊的点点头。

崔判性子温和，不爱为难下属，玩笑话只是随口说说。然后说道：“待审过你勾来的魂，我会上禀几位阎王。但就我看来，游戏的目的既然在制造有精神力的凡人而不在扰乱轮回，那就是阳间的事务，该由凡人自己解决。新朝不准鬼神干涉人间，我们地府只需管好阴间事就行。”

现在的人间不需要神鬼干涉人间的一切事物运转，天庭早已自封天门，与人间彻底隔绝。地府由于管辖阴间与轮回而勉强保留与人间联系。但不能越界影响到阳间凡人的社会和生活。

莫生入轮回之前就知道这个规定，道理他都懂，可他特别想手撕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