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色的琴声(32)
晚上,桑柠已经熟睡,瑷蓁看着她的面容,轻声说:“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你,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然后她便转身,把那幅画轻轻夹在相册里。
第11章
这是第四个周三了。
桑柠一边和兰蕙向网球场走去,一边下定了决心。她的脑袋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问话方式,若无其事的,大大方方的,旁敲侧击的……可是无论想到哪种,她的心脏都无一例外地狂乱地跳动。她就这样胸闷头昏地来到球场,却倏地发现,网球场空空如也。他们没有再来。
下个周三,他们没有再来。
再下一个,他们没有再来。
永远,他们没有再来。
自此,桑柠陷入了一种绵延不绝的惆怅。每到周三,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来到那里,看着一拨一拨打网球的人,一张张的脸不断变换,她的眼底却永远只有一个身影,但他再没有出现。
“他到底去了哪里?”
五月初,原计划的野营时间到了。这次的野营是法学院的学生会组织的活动,说是可以带“家属”的。兰蕙和桑柠都报名参加了,家属便是瑷蓁。谁知道家属又邀请了家属,桑柠和兰蕙提着大包小包坐上车,见到郁帷源也来了,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兰蕙问道。
帷源说:“你们今天的活动不是可以带家属的吗?”
兰蕙大吃一惊:“你是谁的家属?”
这时,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走过来,热情地勾住帷源的肩膀:“帷源,不请自来,这么给面子?”
帷源冲着兰蕙一眨眼睛,摆了个很酷的POSE:“知道了吧?”说完,便找位置坐下,目光却在车厢里流连。
“他在找人啊?”兰蕙窃窃私语道。
桑柠看了看:“大概是吧?”
兰蕙拍了拍她:“其实郁帷源不错,你那个什么网球王子也神秘失踪了,就是你们没缘份了,你就……”
桑柠说:“坐好吧!快开车了。”
兰蕙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了,车厢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好奇地问:“对了,瑷蓁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的吗?她人呢?”话说着,车向前一颠簸,便出发了。
汽车驶出校门口,桑柠才转脸过去,回答道:“她本来是要来的,都收拾好东西了,但是一大早接到电话,说是孤儿院那个叫成成的小朋友病重,她便赶到医院去了。”
“啊?”兰蕙惊讶而担忧的样子,“又病重了?他的体质可真差啊,真可怜。”
“可不是吗?”桑柠附和道。汽车大概行驶了一二十公里,坐在他们斜前方的帷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司机旁边说:“师傅,我有事要下去,麻烦你停一下车。”师傅看了看指路牌说好,汽车就停下了,接着他便匆匆下了车。
兰蕙纳闷地问瑷蓁:“怎么回事?”桑柠茫然地摊摊手。话说着,汽车已经再次启动,向前方驶去。
帷源跑到医院的时候,瑷蓁正坐在加护病房的外面等待着。见到帷源,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帷源先开口问她:“成成怎么样了?”
“在里面,刚刚抽完血,现在在等结果。”
“你怎么不进去?”帷源在她身边坐下,答道。
瑷蓁说:“徐院长在里面。他现在免疫力很差,不方便太多人围着。”
“小小年纪就经常生病,真是不幸。”帷源叹了口气。“怎么没去灵山?”瑷蓁转脸问他。
他耸耸肩:“以后还有机会的嘛。成成的病要紧。”
瑷蓁的眼睑垂了下去。
“你在发什么呆?”帷源问她道。
瑷蓁勉强一笑:“我只是想起,我弟弟小时候也经常生病。他的抵抗力总是很差,病房里总是消毒水的味道。有一次他发高烧,自己却冷静得像个大人。那几天我们都很诧异,后来才知道他把华氏温度当成了摄氏温度,听到护士报数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装得特别坚强。”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既然那么放不下你弟弟……”半晌后,帷源问道,“为什么当初不和他一起去美国呢?”
瑷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了。什么都藏在心底。”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既然都来医院了,你为什么不干脆顺便检查一下?”
瑷蓁摇摇头:“我不想见医生。”
帷源又问:“你是怎么受伤的?桑柠知道这事吗?”
瑷蓁又摇摇头。帷源便不再问了,又转过身来,说:“如果桑柠都不知道,想必和她有关系吧。”
瑷蓁不回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帷源说:“你每次跟人说话总会侧着肩,右边有意识无意识都要靠前一些,双手也会不由自主地握着挎包袋子,这样几次之后,我就留意了。不过,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