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慧兰虽然出身高官之家,但她并非官身,加上东方铮觉得她丢脸不肯带着她,所以她的位置在最下一层的右侧,离谢漪竹最远,呈现对角。
“那是儿童专区,你未满十岁吗?”谢漪竹冷讽。
离高台不远处是一座凉棚,里面有十岁以下的孩童数百,有吃有喝还有玩,有人看顾,孩子们一面对划龙舟的人大声吆喝助阵,一面玩着陀螺、风车、七巧板、九连环,玩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他们可以在那里玩我不行,管他几岁,就是要过去。”
刘大小姐对于被人漠视这点气极了,没事找事就想让人来哄她,她好趁机摆谱,提出更多无礼的要求。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在京城,别人会因为她祖父的缘故对她礼遇有加,但渡江县没有几人认识她,她架子摆得再高也无济于事,没人理会。
“慢走,不送。”等着碰一鼻子灰。
“你……”骑虎难下的刘慧兰一咬牙,真的起身下了高台,她身后跟着一位嬷嬷和四个服侍的丫头。
她很重排场,更不想被看轻,因而每一次出府最少要十二名侍卫、十二名丫头、嬷嬷、婆子好几名,还有跑腿的小厮。
但这次赶得急,又是偷跑的,所以来不及带府中侍卫,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就四个丫头、一个嬷嬷,三个小厮中有两个充当赶车人,一行八个人就这么由京城出发。
只见她下颚抬得很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走向满是孩子的凉棚,她还挑衅的回头看了谢漪竹一眼,见他并未看她而是继续和身边的女子卿卿我我地玩起手指,她眼眶一红,负气往前走。
谁知她的得意仅在一瞬间,随即像破布一样被看守的人扔出,跌个四脚朝天,惨叫出声。
听到拉长音的叫声,正和县令们交谈甚欢的东方铮这才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又自取其辱的表妹,心里再次辱骂——蠢货,她脑子长在粪坑里吗?老是学不会教训。
他也就看了看,不予理会,继续和县令们大谈升官之道,他想做的是将他们收归旗下,为自己办事。
江面上,一条条龙舟奋勇向前,江岸边挤满围观的百姓,没人在意坐在儿童专区前抹泪的刘慧兰,一名手握大刀的男子斜倚着撑起凉棚的柱子,蔑视意图闯入的不明人士。
他是刀痕,主子给他的任务是看好孩子,除非手系布条,号码相符的親人来接,否则一律不许擅自进出。
可想而知,刘慧兰的做法是多么缺乏理智,她要强行进入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丢出去。
“啊!比赛快到尾声了,张县令、吴县令、陈县令、孙县令……各位县令,今年的龙舟大获已分出胜负,我们这就去颁奖了……”
谢漪竹语气温和的一喊,其他来参观的县令如梦初醒地站起来,眼露茫然地看看得胜者,是谁。
今日的比赛有县对县、商号对商号、店铺对店铺,以及从百姓中分出少年组、中青组和壮年组,最后是村子组队的对抗赛,一共有十几组获得优胜,优胜还有分第一、二、三名,
第四名以下是安慰奖。
什么叫安慰奖?
那就是前三名能领走他们应得的奖品和奖金,而其他人是白米十斤、白面十斤、两斤重的五花肉一条,再加两匹的粗布。
“呃?渡江县不是穷县吗?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为之咋舌的赵县令好奇的问,他们一个县也只拿出五十两银子做为赞助。
谢漪竹意味深长的说:“穷的是百姓,富户还真是不少,他们一听要用在百姓身上,纷纷热心的慷慨解囊,有人捐米、有人送肉、有人搬来百来匹布料,还有人直接给银子,叫本官好生感动,都是善良的乡里乡親……”
有可能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相信有这么傻的人。
看到一斤斤送出去的白米、一块块包好的布被领走,连来看热闹的百姓也人手两个大肉包,由不得他们不信,这个年轻的谢县令真有本事,才来没多久就能从这些一毛不拔的有钱人身上榨出油水和他来往。
而且,他居然和大皇子平起平坐,两人对话的语气似是旧识,又是京里来的,那他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身分?
“哎哟哎哟……放手、放手,不许拎我耳朵,我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君王,你不可以对我不敬,快点松手……啊!痛,耳朵要掉了,你对太子无礼……”
呜……母后,快来救儿臣,儿臣遇到土匪了,他要割了儿臣的耳朵当下酒菜……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偷跑,真当天下是他们的就能横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