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饱就好,吃得满意便是美味,十大菜系各有各的好。
想要脱颖而出,就得创新,不能一成不变,“福记餐馆”走的是中高价位路线,若没法满足客人的口腹之慾,迟早也会流失客源,步向下坡路,现在不就是如此?
“你的伤好了吧?没留下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她扯开话题,不提看着她长大的老师傅们,一是尊重,一是念旧情。
看她明明瑟瑟发抖还拿着饮料,他催促道:“喝吧,喝吧!我没下毒,你暖暖身体。我的伤不打紧,是他们在那穷紧张,不过断条腿、手骨折、肺血肿而已,小事小事……”
他不在意的挥挥手,似乎三次停止呼吸、差点宣告不治的人不是他。
“小事?”她呵了一声,喝了一口热可可,温暖的热饮一入胃,整个人顿时暖和了起来。“你没把命玩掉都是小事,对吧!”
眼神精明锐利的谢明朗露齿一笑。“不就是小事嘛,干我们那一行的,是没把命当回事的。”
他追求的是刺激,除暴安良倒在其次,身为国际刑警,查缉的大多是高知识分子所犯下的案件,与这些人斗智、斗胆量,斗谁的动作更快一步,追捕的过程中肾上腺素高飙,重重惊险,紧张又刺激。
“那你活着干什么,直接从高楼往下跳不是更刺激,享受迎风而展的快感,落地时砰的一声,脑浆四溢。”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窦青青忍不住说两句挖苦话。
她看不惯他生死由命的态度,一点也不爱惜父母给予的生命,从没想过他身边关心他的人,失去双親的她知道那种心挖空的痛,若能时光倒流,她希望爸媽还能活过来。
“怕你孤独,给你送热饮来。”他并未正面回答,眉一挑,带着几许痞子的意味,好似他专为护花而来。
窦青青面色不变,但心跳略微加快。“我下班了。”
意思是她下班了,不用他这个老板费心,他们的关系没好到他特意多此一举,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彼此不相干。
“下班了也要关心,你在餐馆工作了十几年,也算是老员工,我这是老板福利。”深夜送热饮,爱心满满。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一想到她原本要升的总经理位置被他占了,积了好几天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开来。
看她脸色一沉,目中含怒,笑意一僵的谢明朗赶紧灭火。“非也、非也,跟我无关,我对餐馆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要怪去怪我外公,走,我陪你去骂他。”
他说着便拉起她的手,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彷佛两人常常有这举动,习以为常。
事实上他俩的确是众人口中的欢喜冤家,然而平常吵归吵却少有肢体接触,更别说做出现在这种主动“牵手”的动作,甚至表现出如此理直气壮,一副“你是自己人,我牵你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放……放手,谢明朗,你又在发什么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吃亏的人是她,他这个既得利益者却在一旁帮她跳脚,实在让她心情复杂。
“咱们认识几年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喊我,不别扭吗?改口喊我明朗。”这种称呼彷佛和她相隔千山万水,多生疏。
当他出任务时发现自己被同伴出卖,从奔驰的货柜车车顶推落,在他落地前,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回顾一生的跑马灯,而是一张神采飞扬的笑脸——
她手上拿着大学毕业证书在他面前炫耀,虽然晚了一年,可也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她可以成为“福记餐馆”的正式员工了。
那时候他才忽然明白,原来他的心里一直有她,不管他走得多远、去了哪里,她就是拉着风筝线的人,只要手指轻轻一扯,他便会回头,不需催促地回到她手中。
这是一个烙印,烙在心坎里,在面临多次的生死关头时硬将他拉回来,而在这次浮浮沉沉的生与死之间,他撑着一口气在心里想着,他一定要活下来,親口告诉她——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只是他真的活下来后,那一句“喜欢”偏就说不出口,每每一见到面,没讲三句话就如平日一般的斗嘴,告白的话好几次冲到嘴边,可是总会遇到种种的意外阻拦,不是刚好有人从旁边经过,便是路边有人按喇叭,甚至还有直升机低空掠过,将他的声音掩盖掉……
他的运气比踩到狗屎还糟糕,没一次是顺利的。
窦青青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你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他们之间一向是互喊全名,有时还“窦胖子、谢疯子”的喊。
窦青青年少时期是有点胖,肉肉的,但自从被取笑后就不敢多吃,力行节食,还研究了不少健康的轻食吃法,这才瘦回标准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