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使不得,大人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他肯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是我们的福气,要听大人的话。”
对于县令大人没架子的親民作风,周氏乐得眼睛都在笑,对他的满意度直冲最高的山顶。
一听到“爱民如子”这四个字,霍青梅真吃不下了,那口吞不下去的气都堵在喉咙口了,那一夜的事她记忆犹新。
“霍婶说得是,本官……我这人最随和了,没什么脾气,和谁都处得来,霍叔也别当我是外人,我们都是为百姓做事的人,不用拘泥在称谓这点小事上。”他表现得谦逊有礼、温文儒雅,让人看不出一丝他骨子里的凶性。
“呵呵……吃呀!别跟我们客气,我家老头子……是我相公性子直、死脑筋,一根肠子通到底,他就只会圣人言,往后就劳烦大人多提点他,让他也能开开窍。”
能和县令大人处得好,渡江县内还不横着走,没人敢再说他们是泥腿子出身,只会土里刨食。
“霍叔很好了,我刚-接手时以为会手忙脚乱,要过一段日子才能上手,可霍叔把县务整理得清清楚楚,没半点马虎,我一看就明了了,能立即上手。”
他真的很意外,一个偏远小县也出人才,各项事务整理得有条不紊。
闻言,霍三老爷十分心虚,不时往大女儿的方向瞟去,因为有新的县令要来,他急得满头大汗,担心没法交差,大女儿才连夜为他整理乱得无法入目的县务,一点一点机开了再重写,务必要厘清重点,让看的人一目了然。
她的字太秀气,不像男子的字体,于是又让自家帐房重写一份,放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好让纸张看来比较陈旧。
“没……没什么,分内之事……”受之有愧的县丞大人脸上烫得都可以煎蛋了。
“要是人人都能如霍叔这般做好分内之事,我朝何愁不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偏有人好日子不想过,非要搅得风云变色,生灵涂炭,令百姓苦不堪言。
谢漪竹墨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隂郁,快到令人察觉不到。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下官敬你一杯……”
当官多年,习惯与人应酬的县丞大人没多想的脱口而出,高举双手,当看到手里拿的是筷子,羞臊得想打个地洞钻进去,没脸见人。
“是一碗,我们同欢。”端起碗,谢漪竹打圆场,让人顺阶而下,少了尴尬。
“是碗、是碗,我说错了……”霍三老爷呵呵直笑,一口把半碗粥“干了”,差点呛着了。
多了个外人真有点别扭,可是在县令大人的揷科打诨下,众人很快地打成一片,笑语不断,都忘了先前的不自在,只除了一个人。
“大姊,你为什么一直瞪着谢哥哥,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不憧事的霍青霜好奇的一问。
小孩子的天真话语一出,好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正在用眼神杀人的霍青梅,被逮个正着的她在心里腹诽——家里出了小叛徒,胳臂肘往外拐。
“闺女,冷静,来者是客。”女儿这神情太吓人了,他得提醒提醒她,在外人面前别露出本性。
“你那是什么表情呀!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明明是温婉贤淑的性子,怎么家中一来客就乱了套……”周氏训女,雷声大、雨点小,说来说去拐个弯,还是女儿好。
听她不吝啬的赞起女儿,忍俊不禁的谢漪竹闷声一笑,这一家人太有趣了,护短护到没边。
一听他笑,一旁的霍青梅就不乐意了,蹭饭的人没脸没皮就算了,还敢嘲笑她,实在是太可恶!
因此她抬起脚往桌子底下一踹……
“啊!谁踢我?”
大叫的是霍三老爷,他一脸痛色的揉脚。
踢错人了?怎么可能,她相准了才下脚……蓦地,看见隂险小人嘴角的得意笑弧,她恍然大悟,他缩腿了。
“爹、娘,你们慢吃,我有事到酒楼一趟。”
霍青霜顿时急得抓耳挠腮,瞬间跳下桌,两条小胳臂抱着她不放。
“大姊,我们去不去庄子玩?”她就怕没得玩。
庄子?谢漪竹双眼一亮。
“不想去……”
她才一出声,三只小的齐声哀嚎,又多了两只树懒抱住她的左臂右膀。
“大姊、大姊……”
“去嘛!去嘛!”
“我们要去庄子。”
三张小嘴异口同声,然后旁边多了道男子的低声——
“你们的庄子在天鹤山的山脚下吗?我是京城人,没见过这么辽阔的大山,不如我也一起去,咱们上山打些猎物,然后回庄子烤肉,这时节的兔子很肥,山雞也不少,再烤只獐子……”
第五章 老乡的告白(1)
天鹤山上有座天鹤寺,天鹤寺里有个天鹤老和尚,老和尚带着十数个和尚在天鹤山养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