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来了。”
霍青梅微喘的看了一眼福来酒楼的掌柜。“嗯,店里没什么事吧?”
“一如往常,生意好到一桌难求。”
郑掌柜堆满肥肉的脸笑起来非常有喜感,让人忍不住回他一笑。
“那就好,下个月初三我再出一道新菜,头一个月先一天只出十盘,限量供给,第二个月加倍出菜,到了第三个月随点随有,不用限制。”先要让人尝尝鲜,吊足胃口,而后才有人闻香而至,品尝美味,名气一打开就不用藏着掖着,包君满意。
“那正好,已有客人问有没有新菜,嘴馋得很呢!”他可以向客人交代了,让客人酒足饭饱的离开。
她勾唇一笑。“看来识货的人真不少,咱们福来酒楼可要更用心,你叫师傅们多开发一些新菜色,只要得到我的认同,一道菜十两银子,每上一盘菜取一成分红。”
有奖励才有动力,底下干活的人要实惠,而非空口说白话,他们也要养家活口,赚取银两孝敬父母。
郑掌柜一听笑得开心。“多谢东家了,大厨一听到这事准会笑歪嘴,卯起劲做出新菜色。”
“若你督促他们做出更好的菜肴,一样一道菜赏一两,十道菜便是十两,菜色越多你手中的银子便越沉,郑掌柜,我可不会厚此薄彼。”该出手时就出手,有时银子比疾言厉色好用。
“什么,我也有?”郑掌柜笑得眼睛都眯了,看得出比刚才更开怀,是真心的打心底笑出来。
“你是我最看重的掌柜,怎么可能少了你,我忘了别人也不会忘了你的劳苦功高。”适时的称赞让听的人更欢喜。
听着东家的赞许,郑掌柜眉飞色舞,好不快乐。“东家,您放心,我老郑一定尽心尽力管好酒楼,绝不会让‘烟雨阁’、‘百香轩’抢了我们的风头,福来酒楼的酒菜无人能及。”
“好,我信你。”不信他怎么会将酒楼交给他掌理呢!开了这些年也回本了,再有亏损也伤不了底。
霍青梅是比照“福记餐馆”的菜色来安排,除了摆设全然不同外,其他照本宣科,那些老菜谱她牢记脑海中,信手便能写出一份,再用美食家的舌头试菜,务必要达到她的要求。
若是在“福记餐馆”做上十年的老员工一尝味道,定会吃出这是出自张东福的老菜谱,但没人看过菜谱,只有她。
不过她还是有依照古人的口味稍做调整,不一定全是原先的味道,大致来说相差无几,唯有吃过的人才能吃出其中的不同,淡淡的咸香、微微的呛辣、少许的酸、一点的甜。
“东家,您真是好人。”虽然年纪不大,可行事果断、为人爽快、成熟世故得不下经商十数年的老手。
她故作恼怒的板起脸。“不用夸我,帐还是要查,快把帐簿取来,若有一笔差错,小心我切你一块肉下锅油炸。”
“别呀!别,好不容易养出的一身肥油,东家别打它的主意,这就给您取帐簿来。”郑掌柜也陪她起哄,假意害怕,他就胖脸,身体倒是不胖,颤了两下脸肉表示害怕。
一会儿,厚厚的帐簿取至,郑掌柜退下,只留霍青梅核帐。
她算得又快又准确,不一会儿功夫已算到最后一页,就只剩下抄写了,她习惯先用阿拉伯数字,再填上国字。
她有两本帐,一本自己存档,用着自己看得懂的文字,以防他人仿冒,另一本是对外的帐簿,书写着最标准的正楷,识字的人都能一目了然。
“原来你的字挺好看的。”
突然冒出的男音近在耳畔,让换了一本帐簿书写的霍青梅差点把胆吓破,斗大的墨汁滴在帐簿上,晕开一片,把写好的数字全染黑了,连着数页都被墨沁透。
快做好的帐簿完了。
但她另一只手紧紧压着底下的另一本帐簿,不让人瞧见,她略微心慌,以怒气做为掩饰,不假辞色。
“大人是否真的很闲,拿平头百姓的生计当乐子,你一时的心血来潮却毁了我一个月的收支记录!”可恶,她不是摆脱他了吗?怎么又出现了,难道他还能踩着她影子而来。
“你生气了?”看到被墨汁晕透的帐簿,谢漪竹干笑的摸摸鼻子,有些愧疚。
“换成是你气不气,这本帐簿上不只记载着这个月的帐目,还有前半年已结算的出入帐,你说我还能回复原状?”她尽量做出气愤不已的样子,转移他的目光。
“这……要不,我帮你重做一本?”他不是有意的,只是看她的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看过。
毛笔字和硬笔字的字迹不尽相同,霍青梅下了一番功夫练字才写出一番别有风骨的柳体,但是人的习惯很难更改,她有些字体还是有硬笔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