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他那天有多高兴。

他越是笑得开怀，我就越是想起我母亲被拴在柴房的凄惨模样。

夜里十一点多，他还没有到家。

我跟黄老头和黄老太说不放心，要出去接接他。

果然，我走到距离村子几里地的时候，就看见他的三轮车翻倒在水沟里，他被压在车子下面动弹不得。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

他身上酒味很重，但是人还算清醒。

看见我来了，他赶紧开口求救，让我回村找人帮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找人帮忙？

我绕着车子走了一圈，然后把车厢上一块翘起来的铁片一脚揣进了他的大腿处，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害怕了，开始向我求饶。

我就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因为疼痛和恐惧扭曲到变形的嘴脸。

我问他爽吗？这种被人暴力对待的滋味爽吗？

他这么喜欢打我母亲，自己一定也会很享受吧。

他显然意识到我不会放过他了，于是他开始大声呼救，还不忘咒骂我，和我的母亲。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越来越弱。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我走过去蹲下身，凑到他耳边告诉他：

‘别急，我很快会把你父母送下来陪你。’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看着我，最后就这么瞪着眼睛死去了。

我回到家，告诉黄老头和黄老太没有接到我爸，他也许是睡在酒友家里了。

我还给他们煮了安神汤，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最后可以安睡的夜晚了。

第二天，黄传宗的尸体被同村的人发现，黄老头夫妇哭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我前几天还听到他们在一起谋划，说现在不好买媳妇了，不如让黄传宗娶个年轻点的寡妇，再给他们抱个孙子。

现在，孙子还没影，儿子就没了。

我讨厌他们嚎丧的嘴脸，把两个老的安排去休息，一手操办了黄传宗的葬礼。

村里人都说我孝顺。

他们不知道，我是享受这种送仇人上路的过程。

黄传宗下了葬，就轮到黄老头了。

我偷偷换了他的药，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站不起来了。

黄老头本就脾气不好，瘫了之后，更是狂躁，每天都骂人。

骂儿子不孝，喝点酒就自己走了；骂黄老太对他不好，看他瘫痪就不伺候他了；骂我母亲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买了她也不会克死自己的儿子；还骂我，说我是个赔钱货，早晚便宜了别人。

我哄着黄老太，说爷爷是身体不舒服才会这样，让她别往心里去，照顾好自己，爷爷那边有我呢。

黄老太乐得不伺候那个老东西，听我这么说之后，更是一步都不往黄老头的屋子里进。

于是我开始不给黄老头饭吃。

我每天都端着食物进屋，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欣赏够了他渴望的眼神，我就把食物打翻在地，再抹着眼泪跑出去。

为了多折磨他一段时间，我每两天给他一顿饱饭。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着问他，虐待我母亲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吧？

老东西挺顽强的，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还嚷嚷着要打死我。

不到两个月，他也撑不住了，在我眼前咽了气。

村里人来帮忙发丧，看着他身上干净的衣服和被褥，谁又能说我这个孙女不孝顺呢。

下一个，就是黄老太了。

她明明也是在黄家吃尽了苦头的女人，却毫无同情心。

甚至用折磨我母亲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内心。

想起她曾经在我母亲坟前咒骂她永世不得超生，我想，那不如就让无法超生的人亲自来跟她聊聊吧。

每天晚上，我都会给她的饭菜里下安眠药。

等她睡熟了，我就把她扛去柴房，放在我母亲死去的地方。

第一次这么做的那个凌晨，我听见她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甚至唤醒了村子里的鸡。

她疯了一样跑进我的屋子，问我昨晚谁来过了。

我装作刚刚被她叫醒，一问三不知。

后来连续几天，她都在柴房醒来。

她开始害怕了，觉得黄传宗和黄老头的死都是我母亲的报复。

她开始在家里到处贴符纸，洒狗血，嘴里却依然骂骂咧咧。

她因为担心自己再出现在柴房，干脆用锁链把自己锁在了床柜上。

多讽刺，她曾经也这么锁我母亲来着。

于是我换了别的方式，我把曾经偷偷藏起来的母亲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塞进她的被窝里。

你们能想象她抱着我母亲的血衣尖叫的样子吗，真是太好笑了。

哪里用得着厉鬼，她自己的样子就是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