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番外(59)
黏稠的红色刺进了白殊的眼睛里,瞳孔里满满都是刺眼的血红,滚烫的泪珠聚集在下巴上,张口的嗓音都像浸过水似的:“对不起……”
这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平时连鸡都没有杀过。
更何况怪物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行过反抗,甚至没有恼羞成怒地反过来伤害他。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他在伤害比他弱小的生物的错觉。
这是错误的,白殊很清楚眼前这个怪物有多强大。但刀刃深入了肉里,划出了好长的一道口子,连一小部分刀柄都刺了进去,像开膛破肚。
白殊已经找不到逃跑的缝隙,整张单人床上都盘踞着怪物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滑腻冰凉的触感与他接触的地方激起了一阵颤栗。
他像被困在了一座岛上,孤立无援,除了唯一占据的这点地面,周围全是潮湿阴冷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而来,随时能将他席卷进水里。
怪物的头颅从他的颈后绕过,将他完全缠绕,蛇信子亲昵地在他的耳廓舔舐:“乖孩子。”
…
白殊听见敲门声,反应迟钝地打开门,孙江正要用房卡开门,门咔嚓一下开了。
孙江掏房卡的动作顿住,着急地问白殊:“你没事吧?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白殊的脸有些苍白,像不久前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神情疲惫:“抱歉,我睡着了,刚醒。”
孙江闻言松了口气,萧承宇来找白殊,听见手机声音,却始终不见人来开门,连忙给他打了电话。
孙江从附近的ktv赶回来的,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给白殊看:“没事就好,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打包了点饭菜。”
白殊打起精神道谢,接过袋子放在了床头,把给孙江买的小礼物给他。
房间里刚才没开灯,白殊站在门内,孙江没注意他的脸色,他一转过头就看见他的脸,关切地问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白殊的脸色是有点苍白,嘴唇却很红,像吸多了花汁的妖精,只是他的神色恹恹的,就营造出一种脆弱的感觉。
像精美的瓷器,稍不注意就会被碰碎。
白殊为了让怪物离开,很是废了一番力气,大脑思绪转动的很迟缓,摇摇头:“做噩梦了。”
“哦。”孙江不疑有他,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漱。
他一走,白殊勉强打起的精神又再次崩塌,空气里、四肢百骸里似乎都还残留着那股阴冷的气息,他控制不住地想发抖。
酸涩的下颚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才勉强压抑下来那股恐惧。
那把水果刀已经随着怪物的消失也跟着消失。
白殊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也没有想过真的能杀死怪物。可他也伤害了怪物,还活了下来,这至少证明了不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
可心底却隐隐有道声音在说:怪物不放水,他真的能将刀插进他的身体吗?在看到怪物的第一眼,他不会陷入恐惧当中吗?
白殊摇了摇头,咬着唇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找一点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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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殊第二天跟着社团一起参加活动,顺便找萧承宇道了谢,还给在学校的莫杰希买了礼物。
白殊和孙江走在宿舍走廊上,刚好碰到辅导员。
“诶,等等,有个事要跟你们说一下。”辅导员刚和他们擦肩而过,急忙停下脚步叫住他们:“学校最近和别的学校开展了一些活动,送了个学生过来交流学习,安排在了你们宿舍,就待这个学期,跟人家好好相处啊。”
宿舍是六人寝,但他们宿舍只住了四个人,都属于不同的专业,是整栋宿舍楼唯一的混寝。
孙江连连点头,不紧不慢的脚步都加快了,带着点迫不及待,显然是想看看这位新室友长什么样。
白殊走在后面,越接近宿舍身体就越抗拒,去宿舍意味着见到怪物。
要是他是刺猬,这会儿身上的尖刺都竖起来了。
但不管他走得有多慢,还是走到了宿舍门口,白殊深呼一口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面对怪物,率先看到的却是辅导员口中来学习交流的新室友。
穿着极其鲜明色彩的服饰,一头及腰的长发梳成了辫子,手腕上带着两个银色镯子,脖颈上还戴了一个色彩繁多的项圈。
白殊怔了怔,看向了他的脸,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都会被他特殊的装扮吸引,但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就很难再移开视线。
那张脸的五官极艳,摄人心魄,只盯着望一眼就有种心神都被扼住的恍惚错觉,却又不是单纯庸俗的艳,而是带了冷淡的神性,漆黑的眼瞳直直望过来时,仿若能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