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152)
身后是树林,绿盈盈的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闻清音将自己的手收回,蓦地瞥见自己右手掌心中的疤痕,闻清音眨了下眼,他想到少年剑修含着炙热真挚的眼眸。
掌心好似传来温度,这次不是多年未散的疼痛,而是炽热的几乎能烫进心中的错觉。
好像少年剑修就在他的眼前,手持着剑于风雪中朝他温软眼眸。
闻清音抬起头,看见身形颀长的剑修站在他的眼前,风吹拂额发,光斑恰好落在俊美面孔的一侧,好似不会燃烧的火焰,将这久经冰冻的冰雕都融化。
两个身影在眼前重合,仿佛这么多年未曾变过。
“裴君珩。”闻清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剑修的眼瞳是纯粹的黑,在瀛洲学院相见时这双眼瞳是望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但现在却好似染上光芒。
暗沉的苍穹中有星辰点点,从此不再是纯黑一片。
他抬起手,再一次将这个疤痕袒露在剑修的面前。
疤痕偏粉,杏花般的疤痕已被时间染上时光的痕迹。
闻清音眸光坚定,他问:“你还记得这个伤疤吗?是你当年亲手用剑伤的。”
闻清音的语气平淡,原本以为再将往事重提对他来说太难,此时说出口却发现原来一切都只不过被他想象的太艰难。
说出这句话反倒心中轻松许多,一直以来压在胸中的那一块石头跟着这句话吐出。
他轻轻呼出压抑在胸中的那一口浊气,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剑修。
剑修眉目冷冽,宛若冬日湖面所结成的厚厚一层冰,但在听到闻清音说出这句话后眼眸睁大,冰层轰然碎裂化作凌凌的碎冰。
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凝滞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闻清音借着衣袖藏起自己颤抖的手,他在紧张。
紧张于裴君珩的反应,紧张于是否一切又是他自作多情。
许久,剑修的声音响起,宛若投石击入平静水面,一声就是万层浪。
“是我?”
向来冷的声音难得带上纯然的震惊。
闻清音猛地抬头,对上裴君珩的眼眸。
这是闻清音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本来想的答案在“是”与“不是”这两种之间摇摆,现在的这句疑问显然出乎他的准备。
如此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裴君珩对当时龙脊山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那当时在龙脊山与他见面的那一位又是谁?闻清音努力回忆记忆中龙脊山发生的事情。
往事太远在记忆中都蒙上了一层雾,可是尽管如此,再想起来还是清晰的宛若昨日重现。
龙脊山的大雨中剑修手中的长剑折射出慑人的光芒,自上而下俯视的是剑修的冰冷眼瞳。
雨滴织成的细密雨帘几乎能将人的视野全都阻挡,寒冷与恐惧扑头盖脸地坠下,掌心的疼痛让他闻清音眼前发黑差点要卧倒在地,以至于他没有仔细去看裴君珩的表情。
“在龙脊山仙脉被夺之后,你与我在龙脊山相见,就是在那次,你用剑伤了我。”
闻清音抬眼,眼眸清亮就像是两汪清澈能看的到底的春水,手掌心的偏粉疤痕就像是龙脊山尚存的最后一朵杏花,含苞待放宛若下一秒就会缓缓盛开。
他直直注视裴君珩,他在等待一个回答。
剑修的眼睫一眨,浓密眼睫翩飞如羽蝶,轻而易举的就扑扇到闻清音的心中,好像掀起小小的漩涡。
“我记得我去龙脊山见了玉笛。”裴君珩眼眸微垂,声音宛若透过遥远的记忆而来,“但却没有伤玉笛的这段记忆。”
这张冷厉的面孔上落下阴影,“只记得玉笛说要与我决裂,再也不相见。”
说到这个闻清音就来气,他瞪向裴君珩,手腕一转,手腕上鲜红的剑穗殷红的惊人,一捧鲜红的血经过时间还未褪色。
当时他说出这句话后裴君珩明明毫无反应,完全毫不在意,冰冷坚硬的就像是无法融化的雕像。
闻清音的贝齿咬上唇,他愤愤:“确实是这样,马上我们就不会再见面。”
生气的闻清音正准备嘴中嘟囔几句,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揽着腰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清音嘴里正要滔滔不绝的抱怨瞬间消失在嗓子中,他能看到剑修的脖颈修长,喉结滚动。
剑鸣的声音在耳边轰鸣,眼前白昼似的光芒一闪而过,闻清音听到锋利的剑锋划过。
闻清音愣愣地睁开眼,剑修的面容不改,但闻清音却嗅到了血腥味。
目光往下移,裴君珩的手指收住,殷红的血液如断开的线往下滴落,坠在绿茵地上瞬间染红一小片。
“你疯了?”闻清音愣住,从嘴中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他没想到裴君珩用剑伤自己都如此利落没有一丝犹豫,闻清音抓住裴君珩的手腕伸手将裴君珩的手指掰开,只见剑修的掌心之中是一道凌厉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