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秋没忍住，伸出手指摩挲着他湿润的眼尾，沉声道歉：“对不起，靡儿。都是我的错，让你受累了。”

雪蘼漂亮得像猫儿一样的眼眸缩了缩，凶巴巴地打掉他的手：“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闻言，楚江秋眸子一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凶狠，似乎很生气。

就像看见一只不听话的宠物，收回手指，嘬走指尖沾染上透明的泪液。

忽然，他眼眸一冽，瞳孔不受控制重重一颤。

“你的泪……怎么是甜的？”

雪蘼没有察觉到他转变的眼神，只觉得他这个动作和语气极其轻佻，气得扬手就呼了他一个巴掌！

“啪！”

“你这个死变态，没有人性的怪物！”

这一巴掌的力道对楚江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静谧如水的空间却极其响亮！

不仅打在楚江秋脸上，还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上！

心底疯狂的杀戮被成功激活，血液像是狰狞的野兽，嘶吼着叫嚣，快要冲破身体！

他一把扯过少年的衣领，将他拽到了地上！

身旁那颗木樨吸收了他的愤怒，像是活了一样，花枝变成无数蠕动的触手，像是爬行的蛇类，在树干上扭曲，又像是歪披垂落的头发，延伸到地上，逐渐朝雪蘼靠拢！

枝头簇拥着猩红的花朵黏在一起，变成狰狞扭曲的人脸，呲牙咧嘴朝雪蘼扑去，像是无数吐着蛇信子嘶嘶作响的毒蛇！

“这，这是什么……”

雪蘼吓得冷汗都淌了下来，一脚踹开去咬他鞋子的人脸，手脚并用惊恐地往后退。

楚江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底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削薄的唇瓣里发出一声冷笑：“雪蘼，你是我一直想要藏起的珍宝！就算你和他上过床，我都不介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骂我是怪物？是变态？”

“就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们都骂我怪物变态，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会理解我，懂我！可是你……”

他扭了扭修长的脖颈，深吸一口气，眼底的光变得阴狠毒辣：“你居然和他们一样，都是贱人！”

“贱人！”

雪蘼眼睛红了一圈，盯着一步步逼近的男人，以及他身后张牙舞爪的木樨花枝，很快认出，其中一张胖胖的脸！

是那个在庞睿生日上爱吹牛的胖子！

可原本如同篮球大小的脑袋，此刻正压缩在一朵巴掌大猩红的木樨花朵里，五官扭曲可怖，像是一只前来索命的恶鬼！

雪蘼怕得不行，缩瑟着往后退：“他们，他们都是你杀死的那些人？”

“你就这么在乎他们？”

冰冷花枝缠到了雪蘼脚踝，猛地往楚江秋身前一拽，吓得雪蘼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着，却还要倔犟地说：“我在乎每一个人！尤其是被你杀掉的那些人！”

“是吗？”

楚江秋嗓音温和，却透出蚀骨寒意，比狂吼几句更叫人胆颤：“你就这么放荡的吗？想和他们都做一遍？”

说话间，一条花枝钻进了雪蘼裤腿，像条灵活的蛇，缠着他小腿往上游移！

冰冷磕肤的触感刺激的神经，雪蘼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楚江秋，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楚江秋唇角的笑容加深，缓缓俯身，抚过他扬起的小脸，神情染上疯狂，“知道惹怒我的后果吗？”

那张满是阴鸷的俊脸凑近，长发衣袍无风自起，明明好看得如若嫡仙，偏偏浑身都散发出摄人心魂的杀意！

“从我盯上你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珍宝了！明明一开始你也很爱我，还主动亲我，夸我厉害，为什么要变心呢？”

“贱人，为什么不学会妥协呢？”

“我要你臣服我……”

“我要你收起那副讨厌的表情，跪在地上求我，说你只爱我，而不是那个伪君子！”

无数花枝延伸开来，在愤怒的男人身后，张牙舞爪的绽开，像是开屏的孔雀！

在男人话音落下后，又猛地收拢，像是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将楚江秋彻底包裹，朝雪蘼袭去！

“啊！不要……”

雪蘼的叫声已经嘶哑了，浑身被一种密密麻麻的恐惧笼罩，爬起来就想跑！

可他头发凌乱，身子发软，没跑两步，脚下一个踉跄，瞬间就被身后的花枝勾住脚踝，扯了回去！

浓郁的木樨花香裹夹血腥味，伴随身后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朝他笼来！

理智像是一根正在不停的被冲击着的弦，已经到了异常脆弱的边缘，只要稍微一剥，就会彻底断裂！

被拖行的少年朝光明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救赎，可光明却离他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