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暖看向床上被冻得打颤的于归，一本正经道：“刚才说哪儿了？哦，你……”

被人无视的审判官大人：“……”

这次换他不爽了，很不爽。

他垂眸看着嘴上那只白皙纤细的手。

这个人的手很暖，软软的，和他的手一比，简直是小小一只，像没有骨头一样。

时凉怀疑，他一只手都能将她两只手攥起来。

心情有些微妙，莫名地火气下来了，他抽疯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戚暖整个人一抖，猛地收回手，看向时凉。

惊讶、诧异、难以置信，甚至眼睛里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时凉双手插进军装裤里，气势十足，痞里痞气地笑了一声。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

“没事，你继续聊。”

001和002像见鬼一样，盯着突然间好脾气、好说话的时凉。

这是气过头了？还是转性了？

转性的审判官大人在屋里转悠了一圈，从物资堆里翻出把折叠椅，选了个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把椅子往那里一放，人往上一坐。

要多大爷有多大爷。

他这个人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

懒得很！

“看我干嘛？你们不聊了？”

他见戚暖一脸“被狗咬了，想剁狗”的表情，始终盯着他看，挑眉说道。

戚大佬有些气结，重新把目光放到于归身上，“你……”

“等等。”时凉突然打断道。

他进门净顾着生气了，没看见床上还绑着个……眉清目秀、没穿上衣的小伙子？？？

身上还捆着一圈圈红绳，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白嫩了一些，好像一掐就能掐出个印来。

时凉笑皮不笑肉道：“你好这口儿？捆绑play？”

戚暖：“……”

大佬快气炸了。

戚暖磨了磨牙，“你能不能闭嘴？”

时凉深表抱歉，“不太能，毕竟刚被你炸了一遭，不太高兴。”

戚暖：“……”

特么的。

戚暖：“憋着。”

审判官大人“呵”笑了一声，还真没再说话。

戚暖再度看向于归，“……”

看了半天，跟研究古董似的。

她忘词了。

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她掐了掐眉心，换了个话题，“说说你胸前的实验编号是怎么回事？”

于归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实验编号？”

瞎话张嘴就来，“猜的。”

于归：“……”

信了你的邪。

戚暖：“我再大胆地猜测一下，你日记本中说的追捕你的人，是不是你父亲？我记得，天空城好像有一个臭名昭著的科学家，叫于世垒。他专门从事人类与虫族基因融合研究，好像在审判元年之前就开始做了。”

于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戚暖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世垒？哪个倒霉孩子的父亲是他啊？”001说道。

他正坐在小板凳上，002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电推子，正给他剃头发。

001那头卷毛炸得太残了，只能剃成寸头重新长。

他自进门就幽怨地盯着戚暖。

可他家老大不动手，他也不敢把人咋样。

老实说，他有点怕戚暖，明明身上感觉不到精神力波动，明明瞧着弱不禁风，可总有一股气场，就像王者披上麻袋装青铜、乌龟套上马甲装孙子。

直觉告诉他，别找死。

至于002，那是个闷葫芦，没有系统和老大的命令，他就算被炸废了，也不会动戚暖一根汗毛。

也许是半身为机械人的缘故，人类的情绪起伏在他身上很少见，冷静理智是他一贯的作风。

一旁，于归被扣上了一顶“倒霉孩子”的帽子，目光不善地看向001。

001摸了摸鼻子，“别这么看我！于世垒这人不仅心狠手辣，还变态得很，在天空城时没少抓小孩子做实验，那真是把自己当成王法。不过，你也别气，他已经死了。”

于归蒙了一瞬，神情复杂地吼道：“死了？！”

他的脸有些僵硬，像是想笑又想哭，但锃亮的眼神看得出他实际上兴奋的。

001：“是啊，初代杀的。那老家伙仗着自己辈分高、科研能力强，又是什么E实验的核心人员，仲裁庭和主宰者大人都不许任何人动他，但不知道做什么，惹怒了初代。初代一路杀进了实验室，直接将人宰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前辈说的。”

于归已经泪流满脸，恨了那么多年、畏惧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死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很不真实。

他眼中满是不甘和遗憾，可惜没能亲手杀死那人，还有一个……

于归：“钟红霞呢？”

001：“那是谁？”

于归：“于世垒的妻子，审判八年第5期通过废城考核的考生，她也去了天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