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许知南打方向盘的动作都因为心情的愉快而变得潇洒起来了,“我在家等你。”说完,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牛逼哄哄地超了一辆车牌号是五个七连在一起的迈巴赫,还在心里沾沾自喜地想:嘁,别的车怕你,不敢超你,老娘才不惯你的毛病。
林嘉年听出来了她语气中透露出的笑意,不知不觉间也被她的情绪渲染了,声音中也带上了笑意:“不确定航班是否晚点,要是超过十点半,你就先睡,不许熬夜。”
他说得不是“不要熬夜”,而是态度更强硬的“不许”。
因为她曾经把自己熬进过医院,还做了场手术。
然而许知南是有点儿记吃不记打的那种人,压根儿就没把他这句话放心上,但还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嗯。”眼神却始终锁定在距离自己不远的那辆迈巴赫的车尾上。
就在三秒钟之前,迈巴赫又把她给超了,显然是在跟她示威啊。
许知南也是有点儿路怒症在身上的,倔脾气顺间就被激发出来了,连和老公的通话都不想再继续了,只想一心一意地对付那辆拽上天的迈巴赫:“我先挂了啊,正在高架上。”
林嘉年也知道她开车时候的德行,不放心地叮嘱:“开车冷静点。”
“嗯。”说完,许知南就把电话挂断了,顺带着把林嘉年的叮嘱抛之脑后,同时又是一脚油门儿。黑色宾利如同离弦之箭似的,“嗖”地一下就朝前飞驰了过去,完美地超越了迈巴赫的车头。许知南又行云流水般从容娴熟地打转了方向盘,一个越位挡在了迈巴赫的车头前,再也不给它任何超车的机会,全程压速,直至下高架。
距离高架口不远处就有是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迈巴赫停到了宾利的右侧,缓缓降下了驾驶室的车窗,驾驶员伸出了修长的左手,叠指敲响了宾利的车窗。
许知南扬起了红唇,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笑容。她气定神闲地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然而当她看清楚迈巴赫车主真容的那一刻,满脸的气定神闲瞬间化作了震惊错愕——
这、这这个男的,怎么和她老公长得这么像?
有那么一个瞬间,许知南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以至于寂寞出幻觉了,看谁都像林嘉年。
迈巴赫的车主倒像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即便被许知南压制了一路,却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反而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和林嘉年酷似的眼角眉梢间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与钦佩。
许知南迅速摘下了自己眼前的墨镜,惊奇又认真地打量着对方,五官越看越像,神态却越看越不像。
林嘉年的神态,从不会如他一般肆意轻狂、张扬轻佻。
迈巴赫车主还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目不转睛对着他的脸看个不停的女人,但他也是个挺大方的人,不闪不躲也不愠怒,反而主动问了句:“想交个朋友么?”
面对着美人的注目,没有男人是不心动的,尤其是这种长相美艳,眼神中却透露着纯澈的孩子气的美人,像是一条单纯的小狐狸。
许知南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给了对方错误的信号。她纠结地抿住了红唇,然后,真诚地反问了一句:“两娃妈你介意么?肚子里还有一个,不介意的话肚子里这个可以跟你姓。”
迈巴赫车主:“……”
可能也没那么单纯。
他直接把车窗给关上了。刚巧红灯变绿,迈巴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了出去,远远地把“两娃妈”甩在了身后。
许知南轻叹口气,不慌不忙地启动了车身,略带悲哀地心想:竟然跑得这么快,是我的姿色不够么?还是我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无痛当爹你还不乐意了?
她和林嘉年的新家位于东四环外的一座高档别墅小区,八个月前才搬进去。
别墅是独栋的,前面带一座小院子。林嘉年经常不在家,许知南对植被花卉没什么研究,所以这座小院子从一开始就交给了家中的阿姨打理。阿姨倒是个园丁好手,比起专业的园艺师也毫不逊色,以一种老到又雅俗共赏的审美观将院子装点的赏心悦目、井井有条。
时值夏季,围着小院墙根栽种的那一排蔷薇早已开始争奇斗艳,一株比一株花团锦簇,放眼望去姹紫嫣红。在小院的西北角,紧挨着客厅落地窗的位置,还栽种着一棵高大繁茂的玉兰树。那一朵朵缀在枝头的白色的玉兰花小巧又精雅,重重叠叠地压盖在树梢上,美得十分细腻,仿若是用羊脂玉雕出来的。
许知南停好车后,没有直接从车库回家,而是绕回了家门前的院子里,顶着烈日走到了那颗玉兰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