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的动静,这才淡静地抬头瞥了她一眼,“回来了么?”
江雪萤:“……”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和水果,僵硬地站在家门口。
“……”这人脸皮是铁打的吗?!!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还能这么快恢复淡定。
难道说,这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实际上,池声的耻度的确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度,瞥她一眼,见她没答话,他十分自然地放下手柄,走过来接过她手里这大包小包。
江雪萤:“……”
因为离得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人行走时浑身上下淡淡的木质香调,如同冬日的雪夜松木燃烧时的味道,风清雪冷。
她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池声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半,似乎才留意到她没跟上,转过身抬眼,薄唇轻启:“不进来么?”
江雪萤磨磨蹭蹭,硬着头皮:“……嗯。”
这到底是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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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也是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准备的。
作为主人,理应由她来准备晚餐招待客人,
但池声无比平静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菜,径直去了厨房。
等她回过神来时,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池声垂眸主勺,她给他打下手。
江雪萤的厨艺并不算差,也不算太好。
至少,肯定没眼前的池声好。
因为有客,不管能不能驾驭得住,她买了不少菜。
而眼前这人,不但会颠勺颠锅,还会炒糖色!
因为要做菜,袖口往上捋了一截,折了几折,露出清劲的手腕,冷白的肌肤撩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气,
这铁锅是江雪萤之前买东西送的,只知道是一个德国的品牌,重量惊人。
对于她而言重得有些提不动的铁锅,此刻在池声手里却像是一件轻巧的小玩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锅柄,靠着腕骨的一股巧劲,轻巧从容得前后推拉着锅微微扬起,
锅里的油爆大虾乖顺无比地随之上下翻滚,
晚七点半左右,
江雪萤正襟危坐地端坐在桌前,接受来自池声的投喂,
最近天气转热,人胃口不好,所以在问过她的意思之后,池声做的这几道菜口味都偏辣,
从初中到高中这几年,不是没一起吃过饭,对她的口味偏好,他也算了若指掌,
正好,两个人也都能吃到一起去。
香辣油爆大虾,酸辣土豆丝,凉拌海蜇丝,虎皮青椒,清炒茼蒿。
还有面前的这一道酸豆角炒鸡杂,
小米辣与青椒切得碎碎的,鼻尖萦绕着豆角微酸的味道,
她口水不由自主地自动分泌,转瞬之间就把刚刚的社死现场遗忘在脑后。
“吃饭了。”
池声跟她妈一般平静地洗过手,喊她一声,在她面前落座。
……这一桌子菜如果出去下馆子,没百八块钱也拿不下来吧,
江雪萤提起筷子,看了眼面前的池声,正斟酌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表示感谢之类的——
四目相对,
很明显,
池声却还没忘之前的黑历史,
可劲逮着这个公开处刑她的机会,在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的茼蒿之前,犹如少年时那般一手支颐,纤长的眼睫漫下来,垂眸懒散开口,
语调刻意拉得很长,
“いただきます~~~~~~~”
江雪萤:“……”
……
啊啊啊啊啊住口你这个猫型狗!
-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撩汉撩成车祸现场的?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太过惨烈,吃过饭后,江雪萤站在水槽前,深吸一口气,决定怎么也得把场子救回来。
目前,她正跟池声站在水槽前洗碗,
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记忆里那个散漫疏冷的少年竟然这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不但承担起了做饭的重任,吃过饭后,还自发地肩负起了洗碗的重担。
毕竟是客人,江雪萤也不好意思让池声多忙活,
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挤在厨房里分工合作。
感受着微凉的水流冲洗在手背肌肤上,江雪萤深吸一口气,状若不经意般随口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今天就在这儿睡吧?”
因为有拍摄需求,公司帮她租的这间房子很大,带客房,平常完全可供朋友同事留宿。
池声垂着眸,动作是跟他这矜贵淡漠模样不符熟练利落,
嗓音也像水龙头里淌出来的冷水,凉飕飕的,“江雪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将洗干净的碗擦干,一一摆进碗橱,江雪萤微微抿唇,第一次说这种话,尴尬得她耳根都有点儿泛红,“我就是还有点儿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