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之后,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池声拾起手机,又继续低头回复信息,容色疏淡,看起来似乎完全没被刚刚那个乌龙所困扰。
江雪萤看他像是在在处理公司上的公务,便也没冒昧出言打扰,
只她等了又等,池声也依然没结束的意思,一直把她晾在了一边当空气。
被异性反锁在房间里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且磨人,江雪萤到底没忍住,“那个我的口红。”
没回应。
可能没听清。
“那个,我的口红。”她又重复了一遍。
对面的人这才有了动静,
似乎颇觉意外,池声微微抬眼,“你还没走?”
江雪萤竭力保持耐心:“……”
“我的口红。”
池声:“桌子上。”说完,又继续回信息。
江雪萤低头一看,不由抿紧唇角,桌子上果然有她那只口红。桌子上的东西很少,她那支口红强势地侵占了属于男主人的空间,也就愈发显眼起来,
池声有点儿洁癖,她知道的。
和少年时那个温馨的小屋相比,如今他家里倒是像极了那种言情小说男主才会住的,冰冷空旷,没有一点人气的房子。
窗明几净,玻璃擦得干干净净,不落一点尘埃,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
大老远就是为了这支而来,此刻得见失物,江雪萤揣进包里,立刻起身作别。
池声这会儿却由发信息变成了打电话,她告辞,他只瞥她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雪萤走到玄关前换好鞋的时候,池声的公务不巧这才姗姗迟迟地处理完。
瞥见他发热的脸颊,江雪萤想想,临出门前,还是顺口提醒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感冒了?”
“?”池声看起来像没听清。
江雪萤:“我感觉你还是量一下-体温比较好,我感觉你可能发烧了。”
这人这才有了动静,垂眸曲起指骨蹭了一下自己的侧脸,不甚在意道:“家里没体温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进小区前曾经在附近看到个药店。
江雪萤:“我记得小区门口好像有个药店,你可以去那儿买点药。”
池声只平淡地一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便送她出了门。
但她看池声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药店的样子。
她明智地也没有多话。
因为楼层低,她是直接走楼梯下的楼,出了小区大门,左拐,走出几百米果然看到附近有家药店。
可能是周末实在没事可干,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药店的玻璃门。
等出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盒感冒药和一支体温计,江雪萤深深地陷入了一阵迷惘。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
现在,她面临了两种结果:
要么她自己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去,要么她把这东西给池声送上去。
买都买了,在磨蹭了将近十来分钟之后,江雪萤微抿唇角,站起身调转方向。
就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算报答池声替她保管口红之恩了。
在见到池声前,江雪萤的内心经过无数种激烈的思想斗争,想象过许多种应对的措辞,但万没想到的是,会看到这样的池声,
她走之后,门仍没关,
站在门前喊人也没人应。
推门入内,却只看到个乌黑的乱糟糟发顶,
走近一看才发现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放慢脚步,走过去,喊他,“池声?”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答。
江雪萤走过去一看,不由一怔。
眼前的人眉头微蹙,面色苍白,睡得很不安稳,就连吐息也滚烫,
来之前她根本没想到池声烧得这么严重,本来只是想放下药跟体温计就走,此时却难免动摇。
她蹲在沙发边犹豫不过片刻,似乎听得她的动静,池声眼睫微微动了动,
没睁开眼。
或许是生性淡漠又警惕,快准狠地捕捉到了“危险”,手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时不察,失去平衡,就这样被拉着一起跌倒在沙发上。
江雪萤:??
一天之内接连受到两次这样的惊吓,她倒是不会像之前那么没出息被吓到,只是浑身难免有点儿僵硬。
池声好像根本没有意识。
就现在他对她避之不及的表现来看,估计人是烧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江雪萤手撑在他胸口,半条腿被迫压在这一双触感鲜明的大长腿上,根本不敢惊动他。
脸侧传来温热的呼吸,她眼睫也不自觉跟着轻轻动了动。
他把整个脑袋好像都埋在了她的颈侧,额头抵着肩膀,白嫩的脸蛋泛着淡淡的潮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