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宠温软(280)
家里的来源断了,江湾的姑姑不肯出钱供她读书。
那时的江湾虽然个子不高,人又黑又瘦,但也是个如花盛放的年纪。
天气炎热,江湾一身白色短袖被汗打湿,廉价的布料渗透出里面被贴身衣物裹挟出的形状。
姑父见了,起了心思。
事情闹大了,姑姑留不住江湾,抓着她的头发从村头打到了村尾,几乎把这一辈子所有学到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村里多舌的人多的是,传着传着,就成了江湾自己脱了衣服爬上姑父的床勾引。
因为这件事,姑姑不让江湾再回去,顺带在村里说了门亲事给她。
男方是个瘸腿的,三十多岁还在打光棍,听说江湾的姑姑收了自家的聘礼,每逢半夜就偷跑去江湾家里,偷看她换衣服。
屋里的窗户缝缝补补,被江湾用石头砸了一次又一次。
她坐在炕头上一整晚的睡不着,手里还握着把菜刀,生怕再有人进来。
村长是个心软的,闹来闹去总归是看不下去。
他背着江湾的姑姑偷偷来过两次,商量着江湾,说从前有个大城市的富贵先生来过,资助过隔壁村的孩子上学,他托了关系要到了联系方式,求着人家来接她去城里读书,问江湾愿不愿意。
江湾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手里的菜刀放了。
闻彦庭不是第一次下乡,他和陆砚生再来的时候,江湾穿着一身黑色棉麻的大罩衫,三十多度的天气,手里拿着一把砍猪菜的大刀站在自家门口对准了瘸子,眼睛红了,拿刀的手都在哆嗦。
“江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嫁人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看看现在村里哪家能看的上你,我是你姑姑!你拿刀指着我,你就不怕你在天上对你寒心吗?!”
江湾的姑姑声音尖锐,指着江湾时,语气几乎能吃了人。
闻彦庭和陆砚生远远看着,脸色当时就变了。
情况比村长在电话里说的还要严重。
闻彦庭本打算一个人来,和陆砚生合计过,又觉得那地方穷乡僻壤不安全,他一个有心脏病的,碰到什么事再折在那。
陆砚生搭着闻彦庭的肩,叹了口气:“你别说,哥们这次跟你还真来对了。”
村长上前卸了江湾手里的刀,把人都带到了她姑姑那去。
农村里的房子老旧,多是用红砖瓦盖的房,外面厚厚的一层水泥脱落,看上去满是风霜。
闻彦庭坐在一个老式的木头板凳上,一个凳子腿还矮了一节,他坐在上面免不了时不时晃悠几下,一间小屋子里挤满了人,大头电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闻彦庭坐着,打量着一旁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跑路的江湾。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罩衫,那显然不是她的衣服,长长的,直拖到膝盖,将自己包裹的严实。
她把下巴塞在衣服领子里,遮住了大半张脸。
闻彦庭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这姑娘生的太黑了些。
“反正我说了,这书不让她读了,我就这么个意思。”
江湾的姑姑盘着腿坐在老式铁架床上,前后晃悠着身子的时候,床架子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十分刺耳。
“一个姑娘家没爸没妈还读什么书?天生就是个狐媚子心思不正,这么愿意勾搭男人,老娘我白饶她一个,她有啥不乐意的?”
中年女人抓了一把瓜子,随口吐在砖地上,连带着唾沫。
“我说江婆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和老江是亲姐弟,人孩子以后有出息了,可就孝敬你一个,你咋就不听劝呢?”
村长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说话间,还时不时拍两下手,急的直踱步。
女人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我自己有儿子,我要她孝敬干啥?她之前吃我的喝我的,还勾搭我老爷们往床上爬,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指不定她能干出啥!我的话就撂这了,她就得嫁给王二富子,人家亲都说好了,这彩礼都下了!”
“人家给了你多少钱啊!你知道王二富子多大了吗?过了年就37了,你这是把人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村长跺着脚,愤恨地说道。
一旁的闻彦庭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江湾姑姑的目光也变了。
“哎村长,你这话说的,我亏待她啥了?那王二富子家要啥有啥,今年还盖了个房,家里还养了几头猪,那嫁过去直接就享福,有啥不好的?”
江湾的手紧紧攥着,贝齿紧紧咬着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抬眸等着中年女人,声音冰冷:“我说了我不嫁,你自己说的亲收的彩礼,你自己嫁。”
女人一听,直接从床上暴怒而起,手里抄着拖鞋就要向江湾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