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墨眼睛里爬上了红血丝，尽管没有之前重重喘气的狂怒，可强行维持着沉稳等于压缩怒气，他直勾勾盯着顾行则时，真的跟看死人一样。

两个人居然还保持了几秒诡异的平静，然后周京墨冲上去抓住了顾行则的衣服，把他掼在墙上，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行则反抓住他的手推开：“看不出来？”

“顾行则，你他妈敢对她下手。”周京墨这两句都没有怒吼，话里的阴狠却是可见一斑。

说完他就要往门里闯，可顾行则反倒比他还沉脸，肌肉隆起的手臂抓住他，另一只手一拳打上去！

刚好打在周京墨左脸上，那里被云姝用枪管打出来的痕迹还没消下去。

男人的拳头可比女孩儿的殴打重多了，周京墨往后踉跄一步，抬起头双眼赤红着看着他，然后同样抡起拳头砸上去。

两个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旁边的被叫来砸门/保护门的保镖只能干瞪眼看着。

这时候还能等他们俩自己消停下来吗？当然得有人拉架才能顺理成章休战干正事啊，江休和祁舟赶紧上前帮忙。

可他们俩比起两位当事人来说，都是弱鸡，还没近身就能被那两人扬起的手肘给误伤到。

江休：“我靠！好痛！”

祁舟：“你拉人啊！痛你妈呢我背后全是伤都没说什么！”

江休：“我拉得住个屁啊！”

常缙在这儿都不一定拉得开！

祁舟：“玛德顾行则是什么禽兽畜生！做了这种事还有脸对我们动手？！”

江休：“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们自己搞丢了人还有脸来抢回去！”

话音刚落，祁舟就被不知道谁给误伤到了，背后撞在墙上，痛得他表情狰狞。

江休：“现在我要拉谁？”

祁舟：“拉他妈我啊！我要先死在这儿了！”

两位对方友军互相搀扶着退让，看着顾行则和周京墨一拳拳互殴着，那力道那打在身上的闷响，围观的人听了都觉得牙痛。

然后楼下警车声响起，呜啦呜啦的声音在深夜里响亮无比。

江休闭眼往墙上撞：“警察真来了，我他妈要上社会新闻了！我哥工作泡妞上头条，我伙同人深夜干架上头条，太耻辱了！”

祁舟翻个白眼：“神经病。”

江休自言自语：“而且那个女孩儿最好别被人知道，那这头条不是要写成《顾周两家竞争过度两总裁竟私下互殴》？好朴实无华的竞争关系，这么写还能把我们摘出去。”

祁舟：“……”

第二百二十章 海水小鱼

警车来了又去。

公寓门外具体发生了什么，周京墨怎么离开的，云姝都不知道。

她只看见了重新回到浴室的顾行则，脸上带着伤，一副刚和人打过一架的模样，浑身戾气，眼风一扫，都有点刮人。

“怎么还在泡？”他解着衬衫，皱眉问。

……刚和人打了架回来就问这种家常问题，真的有点奇怪。

但这句话让她回过神，注意到眼前场面的不自在。

云姝撑着浴缸边缘，让身体贴着侧边不让他看见，脸有点被熏过一般的红，语气是强装平静：“马上就好了。我没有衣服，你先出去帮忙拿一件。”

顾行则解袖扣的动作停下来。

使唤他倒是越来越熟练了，还有具体要求，指挥口令似的详细。

但他没出去，蹭了下嘴角的血，看她像条在淡水里极力扒着泳池怕溺水的海鱼一样，躲在浴缸里那点地方。

“又在躲什么？有浴袍。”

“……我没有鞋子，出不去。你去拿鞋子。”

“你难道下地走过？”

全程都被他抱来抱去的。

云姝不说话了，看也能看得出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她的手紧紧抓着浴缸边，被泡得粉红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那你别过来。”

顾行则：“不过来也能看见。不想让我看见什么？”

他这个高度，早就把人一览无余，只是她在遮掩的地方隐没在热气缭绕的水下，看不太清晰。

云姝久久没说话，他就抽了旁边的浴袍，靠近一步：“不说我就过来了。”

……像个全程服务的男保姆一样。

本来暴怒到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半途又送她腊梅花，又抱她洗澡，出去和周京墨打了一架回来还能若无其事服务她浴后事宜。

或许有的人的底线就是能为她开得很低。

云姝舔了舔嘴角，忍耐到极点了似的，哈出一口气，看着他说：“我…我有点难受。”

顾行则皱眉，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几步走过去。

“哪里难受？”

她像朵荷花闭合起来，胳膊挤压着白皙，眼神茫然，语气却有点让自己羞耻难当的兴奋颤栗：“好像，好像浑身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