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姜乾青空着的另一只手搭在唇边,朝着黄天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仔细看看。”
黄天祥只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西岐城的繁华,因此想要好好的观赏一番:“哎呀,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现在我们先进城——”
“不。”姜乾青说,“整个西岐城现在,都笼罩在邪祟与诅咒下,我进去倒也便罢;但是你的话,还是先不要进入为妙。”
黄天祥险些要惊叫出声,被姜乾青一把给捂住了嘴,才将后面的那些尖叫全部都给堵了回去,不至于引起下方人的注意。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朝着姜乾青拼命的使眼色,表示自己不会再鲁莽了,所以麻烦把说话的权利还给他。
姜乾青同他对视了片刻,这才缓缓的收回手。
“邪祟与诅咒是什么意思?”黄天祥又急又快的问,“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不怎么妙……会对生活在城内的人有什么影响吗?”
姜乾青的目光越过了城墙的阻碍,落到了城内那些坐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身上。虽然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行动自如、并无大碍,乍一看似乎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但是姜乾青却能够看到那些萦绕在每一个人面上的灰黑色的死气。
“暂时不会有影响。”姜乾青说,“真是歹毒的手段。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影响,但是等这些秽气的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会骤然爆发,成为来势汹汹、根本无从去反应和处理的灾厄。”
黄天祥小心翼翼的询问:“比如……?”
“比如啊?”姜乾青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想,“不明原因的横死,查不出源头的瘟疫,一日胜过一日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虚弱直到死亡……如果任凭现在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么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黄天祥虽然看不到那些萦绕着的、知识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浑身难受,打从心底产生一种生理性的不适的黑气,但他只是顺着姜乾青描述的景象去发散着稍微的想象了一下,眼前顿时便展开了一副有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黄天祥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必须要阻止,哪吒,我们回去找丞相——”
他的话说了一半猛的顿住,显然,黄天祥想起来了,他今日之所以能够带着哪吒从军营从从容容的出来,到西岐城来,不就是因为姜子牙有事外出了吗?
“这、这可怎么办?!”
黄天祥再怎么说,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平日里在战场上虽是勇猛异常,但眼下一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外的事情,还是不免乱了阵脚。
“别慌。”姜乾青沉声道,“只是百日,说短不短,但是说长也没有多长。”
“事情还远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他想了想,寻了城门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落了下来,将黄天祥放下:“我进城去看看,你回去军营汇报这件事情。转告王上,一方面请暂时先切断所有通往西岐城的通道,禁止再有人进入;另外,请尽快联系丞相回来处理——”
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嗯……毕竟对于术法什么的,我学的也不怎么精通。”
反正姜乾青学的清不清楚不知道,但是哪吒是肯定学的一窍不通。
黄天祥显然也觉得这个事情离谱:“……那你平日里都学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回答,哪吒的答案给的毫不犹豫:“打架啊。”
黄天祥:“???”
拜托,这不是更离谱了吗!
他眼看着姜乾青就要丢下自己,朝着城门口去,一把拽住了他:“不对吧!你不让我进去,为什么你的兔子能跟着你进去?”
姜乾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面的兔子,被对方身上萦绕的帝王紫气闪了闪眼睛。
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兔子身上紫气是不是比以前变的更厚重了一些……?
他于是下意识的又揉了一把兔子,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天祥。
虽然姜乾青没有开口,但是黄天祥却奇妙的觉得自己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能和兔子比?
这打击未免也太重了些!
姜乾青拍了拍怀里的兔子的屁股:“去,给黄小将军表演一个。”
兔子从他的怀里猛的蹿出,照着黄天祥的心窝就来了一记无影脚。黄天祥毫无防备,整个人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还是姜乾青伸出手来拽了他一下,才避免了这种丢人的被兔子踹翻的场面当真发生。
等黄天祥重新稳住了身形,姜乾青松开手,慢吞吞的接住了跳回来的兔子,朝着黄天祥撇了撇嘴:“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