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妻(东方帮系列之三)(7)
「还有,既然她在这里住得如鱼得水,就这样吧,没有本宫的传唤旨意,谁都不许靠近这道门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那么,殿下,吉时快要到了,请摆驾焄和宫吧。」
才在说君恩反复呢,这取名是多大的恩典,一转头,却被安置在外殿,外殿可是给奴才们住的地方,这无异跟冷宫一样了。
被放在冷宫里的女人,就算得了个金珠玉贵的名字又有什么用?
「时辰到了吗?」这时才看见君无俦的身上穿着大喜吉服.袖口缀了金线的万字刺绣,脚底生云鞋,今日是他纳太子妃的大日子。
「是。」
「那走吧。」转身,身影没入绿意盎然的道路那端。
也才人秋,天冷如刮骨钢刀。
嘤嘤的啜泣还有压抑的劝慰声钻进了汾玺玉的耳里,她放下笔走出门外。
小廊底,她的贴身宫女不知道在争辩些什么,一个猛擦眼泪,一个拼命劝慰。
「发生什么事了?」
「玺玉小姐。」俩人看见主子躬身福了。
她们俩被派在汾玺玉面前服侍时她就说了,这里没有大家闺秀的三令五申,主仆的规矩就免了,相处的日子一长,两个丫头发现这位小姐的确没有那一套规矩,即便生活清贫,两个年纪比汾玺玉还要小的丫头居然不离不弃地留下来过了快一年。
「佩儿,谁欺负你?」
「实在太欺负人了,那些见高踩低的公公们。」一见主子出现,抹眼泪的佩儿义愤填膺地控诉着。
「别说了,小佩。」年纪大上佩儿一岁的莳绘拉着不让她说。
佩儿性子直,年纪又小,被一吆喝,撇了撇嘴,更是委屈了。
「有什么事就说,不要放在心里,这屋子就我们三个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汾玺玉盘了个小髻,剩下的发披散在肩上,莹白的花簪子是唯一的装饰。
「小姐让我去领炭火,可是您看,内务府给的是什么?全都是湿炭!这个不算,他们竟然连小姐的月例钱都扣掉不少,我们这个月怎么生活?」佩儿含泪控诉。
湿炭不容易点燃是一回事,一鼻子呛人的烟雾不只无法取暖,还会闹出人命的,根本不能用。
「这是什么吃人的世界!」莳绘也叹气。「那些阉人前几日送来的饭菜竟然是冷的,那东西能吃吗?他们到底有没有把小姐放在眼底?」
不过入秋,但是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这种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冬天要是到了,会出人命的。
小姐依旧无宠,那些阉人们看在眼底,再也不肯给好脸色,现在连该给的东西都东扣西扣,实在是欺人太甚。
汾玺玉看着地上那领回来的一篓湿炭,也难怪两个丫头要叹气。
从被领进这间屋舍的那会儿,她就知道该怎么过日子,的确,刚开始,她还能扳着指头数日子,也很能随遇而安,但是眼看年关将至,日子越来越难熬,春夏天就算吃的是冷食,擦的是冷水澡,都可以将就过去,可转眼冬天就要到了,他们的胆子益发庞大,到时候地上覆了雪,屋瓦长了霜,不能住人了怎么办?
她转了一遍心思。
「莳绘,你去把牛大哥请过来。」无论如何,这幢屋舍还是在太子府里头,侍卫不能少,而几个侍卫里就数牛大跟她们亲近。
「小姐找他做什么?」
「你把他找来就知道了。」
「是。」
屋子就这么大,几乎往前头一喊,牛大就出现了。
「妹子找我有事?」牛大眉宽方正,面容也算俊俏,这屋子前后不过几个人,汾玺玉又不摆架子,丫头、侍卫们经常围着桌子吃饭,又因为这些人里数他最年长,他这大哥也就很放心地让大家叫了。
「妹妹出不去,想请大哥去一趟当铺,把这东西当了换点布匹还有煤炭粮食之类的回来,要过冬了,大家连棉袄都没有一件,这样是不成的。」她抽下那柄花簪子递给牛大,盘着的乌黑秀发少了支柱,如瀑般滑泄了下来。
「小姐!这怎么可以?」两个丫头惊叫出声。
「人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逼到眼前了,应付过去就是。」她心里没有一点不舍,尽管这白脂般的和田玉跟了她很久,跟到都生出感情来了。
「这个别拿,大哥瞧你身上就只有这件花饰,当了它你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那通体雪白,只有雕花处一抹艳红的秀气簪子躺在他的手掌心里,不盈一握,一看也知道这东西值钱得很。
「装饰和填饱肚皮哪个重要?我都不在意了,大哥也不用想太多。」
「我身上还有薪饷,你好歹喊我一声大哥,我怎么能让妹子饿肚子?」他一个大男人看着这几个姑娘家的窘境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还落到典当,这金碧辉煌的皇宫真的要出现冻死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