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邑礼与韩氏看着锐变的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他们原以为女儿娇生惯养,遭逢巨变,会承受不住打击做出傻事,在牢里时,两人心中都万分焦急。
可如今女儿不但挺过了家变,又变得如此开朗,还习得了一身手艺,怎不叫他们喜出望外,俗话说因祸得福,原来便是此意。
用过了午膳,敞厅里,夏侯悦音给每个人呈上了一杯热呼呼的葡萄酒,这是她用现代的热红酒改良的,做法简单,葡萄酒加入肉桂、丁香、八角、砂糖、柳橙、苹果、一片月桂叶,用中火煮至边缘冒泡泡即可,煮滚会因酒精挥发失去香气,冬天喝上一杯,保证暖胃暖心,整个人也会为之放松起来。
夏侯邑礼对女儿做的这杯热葡萄酒赞不绝口,“想不到我也有吃到女儿做的饭、女儿酿的酒的一天,此生当真遗憾了。”
卫青驰手执杯盏,眼中露出点点笑意,“伯父,悦音才华不只于此,她还做了烤馕饼和罐头肉、泡面等军粮,对我军助益极大,日后若有战事,便不再受制于粮草,另外,她所传授的葡萄酒也已销往西辽边境,让当地驻军沉迷酒香,无心挑起战事,可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家父已将此功劳上奏给皇上,想必不日皇上便会有赏赐下来。”
夏侯邑礼精神一振,“青驰,你此话当真?悦音当真做了这些大事,有如此大的贡献?”
韩氏也急忙问道:“真的吗?悦音真的做了那些?”
卫青驰一笑,“伯父伯母,此事千真万确,等皇上封赏下来,伯父伯母便知真假了。”
夏侯悦音觉得奇也怪哉,看着他们歪头道:“明明当事人在此,爹娘怎么不问女儿,净问卫大哥呢?”
卫青驰微微一笑。“还不是你平常不可靠,伯父伯母信任我多过你,这还需要问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满室的温暖馨香。
卫青驰忽地放下杯盏起身,恭敬地对夏侯邑礼和韩氏施了个礼,郑重地说道:“伯父伯母,我与悦音情投意合,想徵求伯父伯母的同意,定下婚约。”
夏侯邑礼与韩氏都怔愣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已听闻了孙磊中与女儿和离一事,虽然是他们女儿自己要求的,可终归是成了下堂妇。
“青驰……”韩氏欲言又止。“悦音是下堂妇,你不嫌弃吗?”
卫青驰神色认真地道:“伯母,悦音在我眼中是最好的,会成为下堂妇,她没有任何过错,有罪的是那些算计她的人。”
夏侯邑礼沉吟道:“青驰,虽然你不嫌弃我们悦音,可你祖母、父母呢?他们可会赞同你娶一个下堂妇?若因此与你家人所有争执,那我就太愧对卫兄了。”
卫青驰胸有成竹地道:“伯父伯母大可放心,我有信心,只要是我所爱之人,我父母必定接受,他们也是明理之人,知道悦音受人算计,毫不知情的嫁入孙家,又遭孙家无情设计,流落在外,他们对悦音只有满满的心疼,绝无半点嫌弃之心。”
夏侯邑礼点了点头,又看向夏侯悦音,“你呢,悦音,你是否也心慕你卫大哥,愿与他同甘共苦,共度白首?”
夏侯悦音很想大喊我愿意,但她现在是千金小姐,得含蓄点,不然会吓到她的爹娘。
她装出羞答答的模样说道:“女儿但凭爹娘做主。”
夏侯邑礼总算露出了笑容,转眸看向了卫青驰说道:“那好吧!你回去与父母商议,若他们不反对,我们当然乐见其成,悦音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也是最好的归宿,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一个月后,参与政变谋逆的朝臣全数定罪,其中主谋孙雍淳、李令辰问斩,淑太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冷宫一步,孙家男丁流放,孙磊中也在其中,女眷充军妓或者充奴,而受到打击的梁冬颖滑胎了,这件事只有亲近她的奶娘知道,她悄悄给梁冬颖补了身子,要她从此忘了孙磊中,再也不要提起他的名字。
扫荡了乱臣贼子之后,京城恢复了平静,皇上论功行赏,揭露此案的郭庆同、卫裕峰、卫青驰均加官进爵,刚正不阿的梁子权也有赏赐,另外就是赏了做军粮有功的夏侯悦音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并且下了圣旨,将来夏侯悦音若有心悦之人,由皇上保媒,这等于是抬高了夏侯悦音的地位,从此,再没人敢看轻她是下堂妇了。
半年后,夏侯悦音二嫁了,这一日,是个风清气爽的好日子。
她是全京城最风光的二嫁下堂妇,媒人是皇上,嫁妆由皇上的私库所出,一百二十八抬的金银珠宝、古玉名画,看得围观的众人眼花撩乱,羡慕不已。
一路的彩纸飞舞、锣鼓喧天,花轿慢慢在威武大将军府前落下,喜娘喊道:“请新郎官踢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