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打着水面。

他鬼使神差地一把将鱼尾搂在怀里。

没等他回神，幽蕚居然歪了歪脑袋。

“要玩尾巴吗？”

她看视频似乎人类很喜欢动物尾巴。

说着鱼尾还跳动一下。

幽蕚也没让他回答，自觉地把鱼尾放他怀里，尾巴自由自在地晃动。

怀里触感冰冰凉凉，还软软滑滑的。

上好的绸缎都比不上。

薛礼像抱了一堆礼品的小孩，欣喜无措地抱紧。

严重失眠的他，竟然抱着鱼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

薛礼是被冷醒的。

鱼尾被他抱了一夜。

小人鱼一只手搭水里，其它部分则蜷缩在他怀中。

脑袋乖巧埋在他腰间，小嘴微微张开，睡得正香。

如同蝶翼的睫毛，随着呼吸晃动。

他看着看着竟入了迷。

就这么看了很久很久，姿势都没变过。

阳光愈发刺眼，幽萼是干醒的。

她揉着惺忪睡眼，顶着呆毛，软软糯糯打了一个哈欠。

“早安，薛礼。”

“早安。”

“我好渴呀。”

她说完就脱离薛礼怀里，蹭地一下跳入湖里。

薛礼担心地提醒着：“湖水不能喝。”

幽萼从水里探出头，“我没喝，我知道生水不能喝，水果不洗不能吃。”

“我还知道用生水洗的水果可以吃，嘻嘻。”

薛礼失笑，“还会玩梗了，快上来，免得感冒了。”

幽萼探出头，“你在担心人鱼待水里会感冒？”

他愣一下，自己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幽萼从水中跃出，鱼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薛礼，你感冒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去病房躺着！”

她说着一脸兴奋。

她还没见过人感冒嘞。

薛礼哭笑不得，“我只是打了一个喷嚏。”

“那也不行哦，你们人类身体很脆弱的。”

薛礼低头不语，脆弱到能轻易掌控你们的命运。

你们人类？

薛礼抬头看她，她清澈的双眸中能清楚映出自己影子。

“你……”

“我知道你和我不是同类了，你就是人类，还有这个实验楼中，经常看不见身影，却存在着的都是人类。”

原来她都知道啊，亏他还每天让人发高价模拟鱼类的激素。

“那你会走吗？”薛礼问着，小指无意识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走？”

幽萼扬起甜美笑容，“我喜欢这里，也喜欢你。”

“薛礼，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薛礼稍微放松一点，“不要说死不死的，不吉利。”

“啊切！”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幽萼这次不管他说什么，强硬将他带去休息室，还找来温度计。

“薛礼！你都发高烧了！你还说没生病？”

薛礼偏头看过去，确实比正常人体体温高五六度。

“没事的，不严重，我以前比这么严重都能做实验。”

他以前别说发烧，就算为了保护苏卿雪，被人一刀砍倒，也能继续一丝不苟做实验。

实验室就是他的良药。

“那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薛礼你好好躺着，今天你安心养伤，我替你做实验。”

“我现在已经懂很多了，我完成基础简单的，高难度关键的地方你来进行好不好？”

薛礼喝着她端的粥，脑袋贴着退热贴。

“薛礼，你最近做的实验题材是什么？”

薛礼避开研究动物基因，开口说着以前尘封的实验。

“在研究如何提升儿童智力，我发现……”

说起实验，他整个人都透着活力。

幽萼斗志满满，“好的！我明白了！恰好这个题材我也看过，是帮助残障儿童的对吧？”

尽管他自己的初心是为了其他目的，但他还是违背着说道。

“对，我一直希望能有帮助天生弱智群体的办法，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研究。”

尽管从来没有成功，只能开发一些勉强提升一点点智力。

幽萼身上突然多出使命感。

“我叫医生过来了，薛礼你乖乖养病，我去帮你完成。”

“这样你的精神也在，所以别有心理负担的睡吧。”

她急匆匆地走去。

薛礼苍白着脸，他迷茫了起来。

迷茫自己一直做实验是为什么，好像总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一路鞭笞着自己。

以前是为了帮苏卿雪捞金，那以后呢？

“薛礼，我给你把珍珠带来了，我重新穿了一根链子，你可以带脖子上，可以助眠哟。”

她忙忙碌碌的，薛礼看着莫名充实。

“我走了，我带了好多资料，也带了午餐，今天中午不回来，叫了护工，你记得乖乖吃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