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女人远去，江宸神色冷了下来。

他抖了抖被单，想把某一种看不见的赃物抖落下来，这才放下被子。

大半夜经历“女鬼半夜敲门”的戏码，江宸的烦心事少了许多，他喝完了两杯酒，而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

早上八点，江宸先去一趟公司，九点三十六分，他在路边摊买了一份早餐，随后一边啃包子，一边开车去西海大学。

上午道路拥堵，驱车四十分钟，江宸抵达西海大学。

把车子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江宸给白白灵打电话，依旧关机。

下了车，江宸拦住一个女生，让她去白白灵宿舍帮叫个人，女生红着脸点点头。

三分钟后，女生跑了下来，喘着粗气道：“锁门了，没有人在里面。”

江宸坐在车里，一手搭着车窗台，一手把着方向盘，沉思了两秒，对那女生说了声谢谢。

“请问你是江宸吗？”女生激动问他。

江宸：“嗯。”

“真的是你！你本人比网上看到的更帅！”

“谢谢夸奖。”

“你的随从机器人也超赞，我们上次去爬娥女山，在半山别墅里看到好几台随从机器人，它们真的超可爱！”

江宸有些不耐烦，仍是礼貌应了一声：“嗯。”

“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

“......嗯。”

应是应下来了，江宸没有下车的意思，女生只能弯腰靠近车窗，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合影。

“再来两张。”

“......”

“刚才你让我去叫的女生，她是你女朋友吗？”

“......嗯。”

“好羡慕她，我如果是她，做梦都会笑醒。”

“可惜，她没你这样的觉悟。”

“什么意思？”

江宸：“她不仅不羡慕她自己，她还躲我。”

女生迷蒙：“啊？”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江宸没有跟她解释：“抱歉，我先忙。”

“嗯，好的今天......”

女生话没说完，江宸把车窗升了起来，将话痨女生隔绝在外。

江宸没有开车走，他用手机拨通徐婉然的电话，今天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白白灵找出来。

手机拨通没多久，徐婉然接了电话，对方似乎在睡懒觉，说话带着含糊的鼻音。

“喂，哪位？”

“白灵在不在你家？”

对方安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江宸，徐婉然清了清嗓子，正正经经回复了这一通电话，像是应对一个面试官。

“白灵？不在我家。”

“你最好别骗我。”

“真不在，她怎么了？她昨晚十一点还给我打电话，当时我就察觉到她很不对劲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徐婉然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江宸皱眉：“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帮她找到了电台的实习工作，大家约好明天一起去电台报道，昨晚她急急忙忙打电话给我，说她去不了了，让我把名额给詹莉，哦，詹莉你认识吧？她是我跟白灵的舍友。”

江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有说......为什么去不了吗?”

“我问了，她没说，我还以为你给她安排了更好的实习工作，不是，你今天也好奇怪，你们都好奇怪，白灵没事吧？”

“她当时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江宸追问。

徐婉然想了想，道：“有，有很多，她总是叹气，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她告诉我她那辆玛莎拉蒂停在学校听雨楼后面，说暂时借给我开，她现在用不上，怕车子停太久了反而坏了。”

江宸沉默。

“哦对了，她最后问了我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

“她说‘婉婉，我是不是很傻呀？’”

江宸：“......”

她上次这样问他，是在她拒绝尚尧的好意之后，毅然选择了没给过她承诺的，还抱着玩的心态的他，她问了同样的话，她说她一直都很傻。

所以这次呢？

是决定放弃他了？她做了什么更傻的决定？

听到徐婉然的话，又想到那一笔五百万的跑路费，再想到她几次不接他电话，江宸心口隐隐作痛。

他从没尝过这种滋味，那感觉像是被人在心上插了一刀，还恶狠狠地告诉他，他不被喜欢了，不被接纳了，没有人会爱他。

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她不需要他了，她跑了。

她是真的.......想跟他分手。

“江宸？”徐婉然在电话里叫他。

江宸回神，沉寂许久，他艰涩道：“嗯，在。”

“你说白灵会不会干傻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反常。”

徐婉然说话一惊一乍，听得江宸愈加神经过敏。

“你给她打个电话，帮我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