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川搭着他的肩膀，往地上噿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看向鬼婴的眼神复发不善。

于淼说：“我来对付鬼婴，你们想办法让湖里的水鬼闭嘴。”

她说完朝着鬼婴冲过去，一刀占下鬼婴的头，那头“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一圈，圆溜溜的鬼眼溢出两行血泪，鬼婴哭得更是凶狠。

被留在原地身躯急急忙忙朝头颅爬过来，笨拙地捧起它的脑袋，往脖子上放。

“这都不死？！”介川喘着粗气，心里头生出悲凉，他拍拍和尚肩膀说，“狗东西，我们今天可能真要交代在这里。”

和尚推开他，重新走到桥边，望着地下的水鬼们，寒声道：“就是死，我们也要想办法先让它们闭嘴。”

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十继续诵经，金色的经文不断往河里去，经文落下去的地方，水鬼的哭声轻了些。

介川见状，再次坐到他身边，没好气地说：“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再也不要陪你来首都舞蹈大学找你师弟。”

两人专心超度底下的水鬼，竹夜也在这个是站到他们身边。他什么话都不说，径直吹响玉笛，绿光掠过的地方水鬼被吸引探出头来，然后在光芒中消散。

所有人都在努力着，只有小辫子一人在后面什么都做不了。

他焦急地看着和鬼婴缠斗的于淼，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哥你去哪儿了，你快来救我！你再不出来救我，我们都得死！”

夏咏歌瞥了一眼他，眉头微微拧起。他藏在一旁的手不停揉搓，又沉沉地看向前方的于淼。

渐渐，鬼婴被她打得瘪紧嘴，暗黑色的血泪不断往外冒。

“哇——哇——哇——”

婴孩哭啼揪人心，在这种声波攻势下，于淼的动作越来越生涩。

忽然婴孩的背后又长出几条肉乎乎的手臂，分别抓住于淼的两只手腕和纸刀，而它本体的上的两只手，毫不犹豫锤向她的肚腹，把她击飞出去。

“于淼！”

夏咏歌白着脸朝她奔过去，小心翼翼扶起她。

“你出来干什么？”于淼推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躲开。”

夏咏歌摇头，趁扶她的期间，不找痕迹地瞪了鬼婴一眼。

本想再接再厉，趁于淼势弱取走她命的鬼婴，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就像是即将发怒的母亲站在它身后，只要它接续胡闹下去，代表母爱的铁拳就会落下来。

“啊啊啊！鬼东西你敢打我同学，我跟你拼了！”

小辫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举着他的平底锅冲到鬼婴面前。他的双腿不停发抖，却挡在它和于淼之间，不让它再往前一步。

“卢玉阳退下！你不是它的对手！”

于淼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厉声呵斥道。

“噗——”

她瞳孔猛缩，就看见一只青白色的肉拳从卢玉阳的身体穿过，鲜血顺着肉肉的手指低落到地上，汇成一朵朵刺眼的梅花。

“哈哈哈哈……”卢玉阳一口血呕出来，他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大。

他看着面前的鬼婴，面容狰狞得发狂。

哪怕不停呕血，他笑着说：“你完了。”

“卢玉阳！”

于淼握紧纸刀就要朝他冲过去，这时小辫子却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他的头发从顶端开始变白，肉眼可见他的头发在飞快生长。

他柔柔地冲她说：“别担心，我哥来了。”

第27章

他的身影和记忆中另外一个人开始重叠, 于淼瞪大眼，仿佛看到了师父浑身是血地对她微笑。

“卢玉阳！”

她惊恐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似的。

“于淼你怎么了？”

夏咏歌伸出双手护在她旁边, 手不触碰到她，只是给她一个庇护。

她现在看起来太过脆弱, 和这些时日的接触完全不同。

于淼的眼中已经失去神光，她只能呆愣愣地不停重复着：“不要死。”

而那边的小辫子话落，柔和的眼神忽然转变，变得锋利无比。再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冷得胜雪。

习惯了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突然变成冷冰冰地模样, 让人觉得好陌生。

他盯着于淼的眼睛多看了几眼, 眼中划过玩味, 又慢慢将头转回去。

他这才有心事低下头，查看被鬼婴伤及的腹部。

精壮的腹部横插着鬼婴的手臂没拔/出/去, 鲜红的血溅到它青白色的手臂上, 诡异得妖艳。

他冷哼一声, 抬起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嗜血地说：“胆子不小, 你竟然敢伤他。”

他抬手握住鬼婴细小的手臂，一点一点，将其往外拖拽, 带出粘腻糊耳的声音。

随着他的动作, 血液不停往地上落, 他却神情毫无变化, 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