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
他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温蓝插不上话,低头安静坐下。
“喝茶。”一只修长的手举着杯茶,端到她面前。
温蓝抬头,正对江景行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目光,约莫是噙着笑,毫不避讳,目光灼灼。
她忙转开。
“谢谢。”原来这茶是他沏的。
裴霁和江景行似乎很熟,从工作聊到天气,又从天气聊到这个年要怎么过。
“还是不打算回那边?”裴霁问。
江景行兀自转了转茶杯:“回不回都一样。人家一家人,我去干嘛?去看看我姥爷就得了。”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江景行也没反驳:“就怕又是一场鸿门宴,劳心劳神。”
裴霁纳罕:“你还怕那帮人?你不是最喜欢和人斗吗?以前常听你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与人斗,其乐无穷’。怎么,现在转性了?”
江景行淡淡扫他一眼:“别说得我喜欢没事找事一样。没有好处的纯内耗,我可没有兴趣。”
裴霁笑了:“也对。”和他碰一碰杯子,“干杯。”
温蓝插不上话,杵在一边有些尴尬。
“你呢?买好票了吗?”江景行回头跟她说话。
温蓝没想到他会撇下裴霁跟她说,忙笑了笑:“买好了。”
“路上挺远的,要小心一点。需要我陪你回去吗?我年底有空。”
“不麻烦了。”
裴霁看看温蓝,又看看江景行,低头喝茶,唇边噙了丝笑意。
他起身佯装去接电话,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温蓝看一眼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笑。温蓝不解地看向他,江景行说:“你现在的表情,真像是被裴霁卖给了我。”
温蓝:“……”这并不好笑!
她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和裴检很熟吗?”
“算是吧,十多年的交情了。”他并不避讳。
温蓝觉得,心头好像有一根弦被扯了一下。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看向他:“是你……”
“是我。”他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似乎还有那么点讥诮,像是在说“你到现在才发现”啊。
温蓝完全语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挑明。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能拜裴言清为师就是因为他的斡旋。
他却又舒缓地笑了笑:“本来不想说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让你知道,你就是欠着我的。”
温蓝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像是被扯了一下又一下。
“连一个过年问候都没有,真是小没良心。”他叹气,语气好像还挺幽怨。
他低头继续喝茶,语气如常:“还躲我吗?”
他说的是那日分别后,她都没给他一个电话的事儿。倒也不是故意躲着他,她只是不习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聊天,而且也不是个喜欢经常给别人发短信的人。
可他这样问,温蓝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像她就应该给他发消息似的。
可是,他也没有主动给她发消息啊?
难道他一直在等她给他发消息吗?
空气里俱是沉默。
好像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揭开了一个角。
他回头看看她,笑了,眼神很静:“你这人就是这样,心理包袱太重。要么你就无赖到底,要么你就真的不好意思。”
温蓝被他说得脸上窘迫,却也有几分恨意,认真看他:“江景行,你总是喜欢这样揭人的短吗?!”
面对她愤怒的神色,他的表情却很平静:“当然不是。”在她略微怔松时,他又笑了笑,静静地盯着她,“我一般不做没有意义的挑衅。”只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时都忍不住,哪怕只是想激怒她,看她露出愤怒的神情。
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像他曾经每次路过,都想要远远地看她一眼。
是这样的没有道理。
裴霁打完电话回来了,在沙发里落座:“聊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温蓝觉得他话中有话,便有些待不下去,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目送她离开,裴霁回头跟他笑:“你其他方面都是王者中的王者,就是感情这方面,真的拉。你是不是不会追女孩子?哦,对了,你从来都不需要主动去追人。”
“你对我这么关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呢。”他无意识地转了转茶杯,凉凉扫来一眼。
眼神冰冷,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霁忙抬手告饶:“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动气。”
江景行敛了神色,没跟他计较。
“裴老师,我想问您一些事情。”临走前,温蓝找裴言清求证,她心里有太多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