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几次从旁边看她,总感觉她是想给江景行一个下马威。
“那我先告辞了。”江景行起身离开。
程一曼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茶。
江景行走了,温蓝才问她:“不满意?”
“不满意我会理他那么久?”程一曼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她。
“那你干嘛还给他脸色看?”
“怎么,你心疼啊?这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程一曼不屑,“你能有点出息吗?”
温蓝也不不跟她一般见识。
程一曼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就是太拿姿态。说得难听点,就是——矫情.事儿逼。
不过,有时候男人就是吃这套,比如——周崇岭。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谓老房子着火,无非如此。这个年纪了,还整了个夕阳红黄昏恋。
当然,这话她不敢在她妈面前说。
倒不是怕她,就是觉得没必要。程一曼真较真起来,那只能用“鸡犬不宁”四个字来形容了。
温蓝是个本分人,或者说,不是个为了一些没好处的事情跟人吵架撕逼的人,所以大多时候她是能忍就忍,除非忍无可忍。
“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明天都要领证了才来告诉我。”程一曼冷笑,并不掩饰她的不满,“不是太傲慢就是太不把你当回事。”
“那你还同意?”温蓝看她。
“这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程一曼呷一口茶,说,“谁让你这么没出息。要换了别人,长成你这副祸水样,男人不还是手到擒来?真是白瞎了我给你的这张脸!”
温蓝都服了:“原来这就叫‘出息’啊?”
她真是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她下午没什么事儿,去了一趟福利院那边。
院长是父亲生前的好友。
“您真的决定要把这边关了?”两人沿着树荫底下走了会儿,温蓝问道。
“你父亲过世以后,资金来源基本就断了,这些年只靠着一些老朋友勉强支撑。”老院长的背脊已经有些蹒跚,远不似她当年看到他时那样精神矍铄,温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只能说,世事变迁,世事无常。
如果她能略尽绵薄之力,她必然会帮忙。可是,这忙她帮不上。
在这人杰地灵、物价飞涨的首都,她也不过是很渺小的一粒尘埃而已。
晚上,温蓝在出租屋里简单烧了两个菜。
她抬头去看墙上的钟,已经是8点了。想了想,还是给温奕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他似乎是躲到了茶水间:“都跟你说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还在加班呢!要是被季总发现我开小差,我就死定了!”
他语气里有点烦躁,不免迁怒她。
温蓝顿了一下,柔声道:“对不起。”
温奕也顿了一下,说完似乎有点后悔,父亲过世、母亲改嫁后,他们姐弟俩基本就是相依为命了。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我真的很忙,我们这个新任总裁,真的很难搞,他不满意我们的方案,现在要把这两个季度的所有企划案重做,我哭都哭出来了,饭还没吃呢。”
“你饭还没吃啊?”见他可怜巴巴的,温蓝很快心软了,说,“那我给你带饭过去吧。”
“也好,就是麻烦你了。”
“没事的。”
温奕从小被宠坏了,父亲还在世时,家里总是门庭若市,何其鼎盛?后来父亲过世,树倒猢狲散,生活质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沦为了需要靠自己双手来努力的普通人,经常累死累活工作一年也就那点收入,还得省吃俭用,这谁受得了?
自古以来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道理。
温蓝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了三环。
温奕他们公司是由中宸集团控股、集生产和销售为一体的高端布料公司,市场占有率极高,在国内乃至国际市场上都鲜有敌手,因这两年旧产业的市场停滞而更得重视,尽得总公司资源倾斜。
温蓝抵达公司大厅时,站在旋转门口停驻了会儿。
只有财力雄厚的公司,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拥有这样的地皮。
进门后,她去前台登记,乘电梯去41楼。楼层缓缓上升,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干净整洁的接待中心,忙碌匆匆而有序的白领,手持咖啡杯谈笑的外宾……紧张而充实,确实和小公司的氛围不大一样。
……
“香煎带鱼、炒芹菜,还有小鸡炖蘑菇。”茶水间里,温蓝把保温桶递给温奕。
温奕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喝了口汤,被烫得差点跳起来,忙伸手扇着,却不舍得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