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亡临近的窒息感太浓郁了,那一刻,她明白周乾可能真的要她的命,牙关都在发抖。
她一秒怂:“你冷静一点,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闭嘴吧你!”周乾恶狠狠地拽起她, 锋利的刀刃贴上了她的脸。
温蓝瞳孔骤锁, 要不是被他提着, 可能当即就要跪下去。
没有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是不懂这种感觉的。
“开门。”周乾手里用力。
她的脸都被刀刃往里压出了凹陷,只得听话,哆哆嗦嗦地去摸钥匙。
门一打开,她就被拖到了里面。
周乾信不过她,也谨慎,让她拿他携带的绳子把自己的脚绑起来。温蓝不想绑,可刀刃贴着她的脖子,她不得不屈从。
等她结结实实被捆得像个麻花一样,周乾才收了刀子,搬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想不到吧?我有生之年还能出来,三年了……三年了,你知道我在那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那就是一帮变态,打我骂我,我手指被人打断了三根,背上被钉上钉子……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还有我这脸!”
他忽然提了她的衣领把她拽到面前:“这都是因为你!因为江景行!你们这对奸夫□□,那时候就勾搭上了吧?!”
温蓝脸色惨白如纸,因为被绑着,又这样被提着,整个人呈现不正常的弯曲状态。
“你冷静一点。”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不那么发抖,“周叔很想你,你妈也是,来过家里很多次,你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吗?你本来只是坐五年牢,再过两年就出来了,现在一时糊涂,可就回不去了。”
周乾微怔,眼神有些涣散,但很快就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瞬,温蓝只听到阵阵耳鸣声,半边脸都痛到麻木。
“少拿这些话来诓我?!我爸?那死老头眼里就只有你那个贱货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觉得我丢他人了?说我人品不堪,要跟我断绝关系?!呵,反正他儿子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不是?!我妈?我妈还不是被你妈害得抑郁症发作,精神恍惚出了车祸,差点变成了植物人!你应该庆幸,你那个贱货妈够冷血够自私,不然,你就准备陪她一起死吧!”
“你还打电话给我妈了?!”
“是啊,可惜老贱货太警觉,根本不敢自己来。你最好祈祷她没报警,不,报警了也没关系,我猜她八成已经报警了哈哈哈……”他笑得疯癫,温蓝却汗毛倒竖,总觉得他此刻的精神不太正常。
周乾又是一瞪眼:“还有江景行!我怎么得罪他了?给我罗列那么罪名?!这是想给我判个无期吧?!还五年?我要是不越狱,五年我能出来?!他倒是真爱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吧?想把我关牢里关到死?!”
“你要是没做那些事,他能给你强安罪名?”温蓝忍不住道。
“闭嘴!”他将刀子架到她脖子上。
她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再说话刺激他,免得他不正常起来真给自己一刀。
那真是有理都没地儿说了。
当初他猥亵自己时,她妈也劝过她,说这种事情说出去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太好,甚至还劝她算了,反正她也没受什么实质性侵害。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惜跟她闹翻也要把这事儿捅上去。
她本以为他也就是在里面蹲上十天半个月,谁知后续他又被爆出了一系列的违规违法的事情,被送了进去。
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是江景行在帮她,只以为自己是走了运。
如今想来,她确实是欠他太多太多。
很多都无法偿还。
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温蓝心里的那根弦再一次紧绷,她看到周乾接起来,说:“你进来,门没锁。”
她拼命摇头。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倏忽回头望去。
江景行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进来,将门关上。
“反锁。”周乾吩咐。
江景行照做,把门给反锁了,目光朝这边望来,扫过温蓝时瞳孔收缩了一下,旋即又很快收回:“这是你要的五百万美金,我的车就在楼下,新车,无牌照,你开了就可以走。”
“你以为我是傻子?谁知你有没有做手脚?”
当着他的面,江景行将行李袋的拉链拉开,将里面崭新的美元一刀刀取出来,搁在桌面上,一一给他查验。
“我猜你也不想跟我玩命吧?去了外面,换个名字就能逍遥,何必当个通缉犯?”
“你闭嘴!”周乾脸色狰狞,气得手都在发抖,“我要是不越狱,你会让我出来?那些个检察官都是你的人吧?那么多罪名,一桩桩一件件全扣我头上!你这是要我在牢里待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