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看到她吃醋,一开始他心里是满满的欢喜,可看到她真的落寞难过,心里又像是针扎一样。
温蓝把头别得更开,憋了好久的眼泪,这会儿终于落下来,只是倔强地不肯回头看他。
说不清是为了他和申梨说那么久的话生气,还是因为他这种时候还要作弄她而生气。又或者,两者皆有。
他将她拉入怀里,唇贴在她的眉骨上,她微微颤抖,伸手要推拒他。
他却更猛地将她揉到怀里,吻去她的泪痕,又往下走,去捕捉她的唇。
她不服输,恶狠狠咬了他一口。
唇齿间尝到腥甜的味道,他没有放手,而是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终于,他放开了她。
在他放开她的那一刻,她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清脆又响亮。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在对上她冰冷不屑又倔强的眼神时,两秒后反而笑了,没再说什么。
……
温蓝这次真挺生气的,火气特别大,回去就把房门反锁了。
江景行敲了两下门,她没理他,他当晚睡了客房。
江景行睡眠质量不好,平时都是要把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今天却开着。
月光透过落地玻璃,在实木地板上晃出水波一样的光影。
他单腿曲起,枕着胳膊,静静望着天花板。
一个人躺在两米多的大床上,怎么睡?
分明以前习惯了一个人,甚至身边有人还会睡不着。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怀里抱着另一个人了?
习惯真是可怕,潜移默化侵入他的生活,消磨他的意志。
他叹口气,人往后仰,靠上了床背,手一勾就捞了烟盒。
摸了一根,含入嘴里,大拇指“咔哒”一声利落地掸开打火机。火苗儿起,点燃,他眯着眼吸一口。
夜深人静时一个人抽烟的滋味不太好过,烟草在肺叶里翻滚,有种麻木的震颤。
却能让人的心情平静。不过,平静后更加睡不着罢了。
过了会儿,他将烟摁灭,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算了,睡觉。
可是这一晚,他确实不怎么睡得着,夜半的时候还醒了。
看一眼手机,凌晨5点。
原本想闭眼继续续眠,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只好穿了衣服去书房办公。
早上起来,温蓝去餐厅吃东西时,发现江景行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落地窗边给秘书打电话。
她坐到桌上去吃早饭。
他把电话挂了,柔声提醒:“温奶器里还有热好的牛奶,别忘了喝。”
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江景行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匆匆吃了两片面包就携了文件出门。
今天是礼拜一,一周工作的起点,周丛一早就在国贸这边的某高档写字楼里等着,看到他从电梯里出来,连忙迎上去:“陆总和冼总都来了。”
江景行点头,直奔办公室,脚下步子飞快。
周丛直觉他今天的心情不大好。
虽然江景行平日也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很少情绪外露,但今天,气压明显非常低。
到了办公室,他看都没有看冼文昊一眼,径直走到办公桌后,扯了下领带。
“我这么个大活人,你没看到?”冼文昊转动着椅背,手指着自己,晃到他面前让他看他。
“看到了。”江景行翻开文件,不想搭理他的架势很明显。
陆宴沉这时上完洗手间回来,笑道:“瞧这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怎么,跟老婆吵架了?”
他本是随口一问。
江景行却搁了手里的钢笔,抬头看他。
陆宴沉一怔,旋即失笑:“不会叫我给说中了吧?”
他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真喜欢程一曼的女儿?”
他和温蓝有过几面之缘,只能算点头之交。
算不上好感,也算不上恶感,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那张靓丽的脸、姣好的身段和出众的气质。
美是美,可美女千千万,江景行还缺美女吗?
以前傅京南因为这女的时不时地刺探他一下,他就觉得挺无语的。一个女人而已,真当江景行会认真?
就算真有兴趣,也不会做什么。
他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那太跌份儿了。
情情爱爱,生活调剂罢了,当不得真。
婚姻这种东西也当一样。
他真不觉得婚姻有多么神圣和令人向往。他们这类人,天生缺乏敬畏之心。
要是以前,被他这么问,这么看着,江景行早就投来冰冷不屑的目光。可是,今天他似乎真的不在状态,甚至都没怎么搭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我瞧你状态不对劲啊。”陆宴沉打趣他,接过秘书送来的咖啡,低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