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他在旁边问她,声音低回。
温蓝因为太紧张,第一时间没有警惕起来:“随便刷刷。”
他倾身挨过来,发丝就搡在她耳边。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瞅他一眼,语气是紧张的:“你干嘛?这可是你家里!别乱来啊!”
“想哪儿去了?我就看看你的小视频。”他笑。
温蓝:“……”
总感觉他在说“小视频”里三个字时语调不怎么正经。
好像她刷的不是什么正经的短视频,而是什么奇奇怪怪有颜色的东西一样。
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会儿,温蓝实在受不了,把手机关了,把人埋到了被子里:“我睡觉了。”
“睡觉不用跟我打报告。”他笑。
温蓝:“……”
他手指曲起,轻轻点了一下她鼻子,像弹琴似的,蛮有乐趣的模样。
又捉弄她!
温蓝皱皱鼻子,背过身去睡觉。
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小粽子一样,只留出一颗小脑袋,被子还高高隆起。
江景行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说:“你这模样,挺像在孵蛋的。”
温蓝停顿了会儿,转过身来看他。
见她恶狠狠瞪着自己,他啼笑皆非:“开个玩笑。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温蓝冷笑:“我就是小心眼。怎么,有意见?”
哪有人在别人想睡觉的时候三番两次逗弄她的!
“那我道歉。”他看着她,觉得她那颗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挺可爱的,很有让人想要撸的冲动。
于是,他伸手去撸了一下。
温蓝这次真的忍不了了:“你当撸猫呢?!”
江景行:“猫可比你乖。”
温蓝:“……”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她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江景行,我真的好困啊。”
他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睡吧。”反手将小夜灯调到了最暗。
室内只剩橘色的光晕,昏寐而迷离,温蓝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很快就沉沉阖上。
江景行却没有睡意,仍是定定望着她。
暗色里,女孩睡颜安静,嘴唇水润柔泽,像是涂上了一层蜜糖,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他这人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低头就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温蓝没睡熟,这一下感觉像是在梦里被什么妖怪给压住了似的,眉头皱得死紧。
她死死拽着胸口的睡衣,大口地喘气,犹如溺水的鱼儿。
看她这副熊样,不知道为什么,江景行的心情变得特别好。
一副厉害到不行的样子,睡着的时候不还是这副德行?
可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挺卑劣的。欺负一个睡着的熊孩子,啧。
他自嘲地笑了笑,揉一下她的脑袋。
第二天温蓝起来时,感觉整个脖子不能动了。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她的慌张不是假的,眼见江景行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她忙道:“我……我好像落枕了。”
“落枕?”他将袖口的扣子慢条斯理地扣上,这才过来,倾身将手覆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轻点!”她感觉头都要断了。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好像整个人那块地方都僵住了,根本扭都扭不过去,好像有一根弦从中贯穿,将她像肉串似的钉在那里。
尤其是早上刚刚起来的那一刻,根本连扭动一下都困难。
“是这里吗?”他替她揉着,顺着肩胛骨往上。
温蓝点头,忍不住呻.吟:“舒服……”
他的手顿了一下。
“怎么不继续了?”她不满地回头。
却见他玩味地望着自己。
她怔了一下,过会儿才察觉过来这对话不对劲。
还有点像是在勾引他。
但她真的冤枉,她脖子都痛成这样了,哪里还有心思想那档子事儿?她比窦娥还冤!
“还痛?”江景行问她。
她点头:“真的痛,脖子都快断了。”
“那你这应该不是落枕。”他给她分析,“应该是肩周炎。”
温蓝看着他,眉头皱得很深:“你不要咒我!”
她才几岁?就肩周炎?!
一开始她是有点生气的,但过了会儿,竟然有点害怕起来,唯恐他说的是真的。
江景行又给她分析:“现在得这病的,跟年纪没有关系,和工作、平时的作息息息相关。比如我,经常运动,就不可能得这种毛病。”
她本来还一直点着头,听到后面那句,顿时觉得不爽了。
什么意思啊?她就不运动?
她剜他一眼:“我也每天运动!”像是带着点儿发泄,“每晚运动!”还是被迫运动!
这话,好像在控诉他有多禽兽似的。
江景行定定望着她,眼神微转,将最后一颗扣子慢慢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