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谦话,这人和纪朝阳之流还是不一样的,虽然家世不凡,却已经是一家上市投资公司的老板了。
“蓝蓝难得来一趟,你别跟查户口似的,吓到人了。”纪朝阳瞪他,又四处看看,狐疑道:“我哥呢?还没到吗?”
“他忙呢,说要晚点才到。”陆宴沉说。
“他是大忙人嘛。”另有人理解地点点头。
一局结束,温蓝去外面透口气。
刚出门就听到拐角处有人闲话:“谁叫她过来的?这不埋汰人吗?!害得乾哥坐了四年牢,她还好意思来?!”是蒋念的声音。
“说你混还真没说错。周乾是个什么货色,你还替他抱不平呢?连自己妹妹都想搞。”另一人冷笑,听声音,是个男的,好像叫什么邵坤,上上局输给了她一把。
“那不是那女的勾引他吗?还和京南哥搞在一起,她男人没十个也有八个吧?长得那副模样,还怪男人往上贴?”
“你差不多得了,小心周谦跟你拼命!”
“乾哥都被她送进监狱了,周家其余那两个还这么护着她。你说他们是不是……”她忽然笑得隐秘。
邵坤无语:“别瞎猜,人家就是纯粹的兄妹情。”
蒋念嗤之以鼻:“兄妹?骗鬼呢,又没血缘关系。而且她长成那样,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这谁顶得住啊?”
“也就那样,又不是什么天仙。”另一女士道。
“这话听着可真酸。”这是位男士,“这要不叫美女?那什么才叫美女?我看那些所谓‘神颜’小花都没有她㥋蒊好看。我哥前几天包了一个二线的,荧屏上那么甜,私底下那脸跟糊了三斤面粉似的,笑起来就像朵菊花,真是倒胃口。”
“确实是尤物,瞧那腰,我前女友拆了两根肋骨都没她这么细。”
“你确定她没做过手术?这腰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温蓝深吸一口气,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早就习惯了像这样的闲话,更难听的她也听过。
回到座位上,已经没有温蓝的位置了,她正打算离开,陆宴沉站起来说:“你坐我这儿,我去抽根烟。”
温蓝忙坐下。
这局她的牌不错,连带着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纪朝阳和谢译棠都是半吊子,压根不会,冼文昊又兴致缺缺,她一连赢了两把,正是春风得意。
忽的头顶传来一把低而沉的嗓音,很是磁性:“手气不错哦。”
她一怔,下意识回头,正对一张含笑的面孔。
江景行很高大,肩膀宽阔而背脊舒展,修长挺拔如冬柏,腰身却很是纤瘦有力,整个人充满着力量线条美。他单手支在她身侧时,她四周的空间顿时逼仄起来,连呼吸都是一窒。
四周光线昏暗,只有侧边投来一束筒光,将他一侧脸溺在幽暗的光影里,纤长的眼睫低垂着,分明是带笑的,又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无比冰冷,好像没有温度。
温蓝怔怔地望着他,连忙移开目光。
不是他不好看,是长得太好看了。
天上月,高山雪,不过如此。
不愧是京圈大名鼎鼎的江公子。
“发什么呆啊?该你了。”纪朝阳喊她。
温蓝忙回神,扔出了一张。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陆宴沉笑着问。
“路上堵车。”江景行将外套脱下,随意挂到一旁。
“事儿解决了吗?”陆宴沉开口。
“小事。”
“虽然只是流言,控制不好,对公司的股价也会有影响的吧?”
一堆人围着江景行,你一句我一句,显然他是这个局里的中心。
耳边听得他跟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温蓝略微有些失神。原来,她早就见过这个人了,怪不得那天拼车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熟悉。
“蓝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纪朝阳担忧地开口。
江景行也望过来。
他有一张线条锐利的脸孔,五官凌厉,如工笔勾画,肤色过白,眉目漆黑,和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是真真正正俊眉深目、气势凌人的贵公子长相。哪怕咄咄逼人地盯着一个人时,也难以掩饰这张脸的好看。
脱了外套,他里面就穿一件贴身的薄毛衫,鼻梁上架着副细金边眼镜,倒是缓和了几分凛冽的气势。加上天生一双斜挑的丹凤眼,虽凌厉,也多情,以至于温蓝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他看她是含情脉脉的。
后来才知道,他近视,看谁都是那副表情。
“忘了介绍了。”纪朝阳想起来,忙给她介绍身边的江景行,“这是江景行,我表哥,跟我亲哥一样,中宸集团的大老板。”
温蓝看向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试探:“江公子?”
四周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