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对了,前面错了。”浮南认真纠正他,“你是我好吃懒做的哥哥,我知道主峰那边事情多,你好吃懒做的时候就可以回去处理事务,晚上再回来。”
阿凇:“……”
“这样也行。”他说。
“这样不行。”浮南害羞了。
“行。”他坚持。
“行吧。”浮南拍了拍自己通红的面颊。
他们成为柳川父母的邻居,柳川家里的情况倒也简单。
柳川母亲是衣坊里的绣娘,每日都会去店里上工,柳川父亲虽然痴傻了,但掌握的法术与修为还在,于是他便到城外干一些出力气的活儿,每日的生活也很规律。
在魔域里,这样规矩的魔族堪称罕见,只是失去孩子之后,这对夫妻变得格外冷漠,浮南很难接近他们。
浮南很耐心,她在他们家隔壁潜伏了几日,终于寻到了接近柳川母亲的机会。
那日,柳川母亲刚从衣坊里回来,天色已黑,店里有了加急的单子,她只能熬着夜做。她一直盯着针线,加上年纪大了,用眼过度,导致下工之后,眼睛忽然有些看不见了。
她摔在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这里的房屋挤挤挨挨,巷子也窄,无人打理,地上有很多绊脚的石头。
浮南一直在偷偷跟着她,见柳川母亲摔倒了,连忙跑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头撞到路边的石头,昏迷过去。
浮南抱着她回了自己在这里的家,此时的阿凇刚从主峰那边回来,还没来得及易容,但他记得换了普通魔族的衣裳。
浮南见他,视线落在他露着的腹肌上,脸红了,又有些怕。
她指着自己抱着的柳川母亲,手忙脚乱地比划,阿凇很快变了个模样。
浮南抱着她走进房间,将灯点上,阿凇沉默地坐在一旁,替她将柜子里的药拿了出来,他比浮南更会伪装,动作神态都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普通魔族男子。
她将醒神的药泡开了,喂给柳川母亲喝,不多时,她醒了过来,感觉到周围的陌生环境,连忙警惕地往后躲。
“夫人?”浮南柔声唤她,“我是你的邻居,前段时间刚搬过来,方才见你在路上摔了,我就将带回来了。”
“我……怎么摔了?!”柳川母亲有些慌,“我好像有些……看不清楚,姑娘,你长什么模样,哎,我这是老毛病了,看久了,眼睛累,就看不清。”
“没事没事。”浮南从阿凇手中取来药膏,“我在附近的药房帮忙记账,赚些钱币补贴家用,这药膏是药房里送的,能明目,我给你抹上吧。”
“你……你不会害我吧,魔族不会这么好心!”柳川母亲还没信任浮南。
“不会不会。”浮南轻叹一口气,她的手指挖了点药膏,靠了过去,给柳川母亲涂在眼睛旁。
柳川母亲想躲,但浮南轻轻把她按住了,她看着这老人苍老的眼纹,有些心疼。
柳川死了,就剩他们了,她的丈夫也是个痴傻的。
她的眸中露出怜悯的温柔光芒,阿凇看着她,没说话。
不多时,柳川母亲能看清了,浮南给她用的药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明目药膏,在知道她在衣坊里当绣娘之后,她就提前回主峰取来了更好的药。
能看见了,柳川母亲才收起几分警惕:“谢谢你。”
“这是我——”浮南扭过身子给她介绍阿凇。
“情人。”阿凇面不红心不跳地补充。
“哦——”柳川母亲长长应了声,“魔族,还是这样的关系好,结为夫妻,确实有些难。”
“啊……”浮南有些惊讶。
此时,屋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浮南跑去开门。
刚打开院门,她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疯狂眼睛,是柳川的父亲。
“冉娘呢?”他虽然痴傻,但竟然也懂得追踪巷子里的气息来寻找他的妻子。
“我在这。”冉娘走了出来,她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自己丈夫,“我眼睛又不好了,摔在巷子里,这邻居的小姑娘给我救了。”
“多谢啊,改天请你到我家吃饭。”冉娘朝浮南笑笑。
“回去——那么凶做什么,那天你没去城外上工,去街上做什么,回来问你也不说。”冉娘领着她丈夫往回走。
那疯子爹支支吾吾地,含糊说了些什么。
出了门,冉娘才小声对她丈夫说道:“还有,你那日带回来的骨币是怎么回事?那么多,要说是主峰那边给我们儿子的补偿我是不信的,依尊上的性子,没将我们也杀了就不错了。”
疯子爹没回答,他继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骨币,我们可不敢收,你拿到城外丢了吧?”冉娘问。
“丢——丢了。”他总算说出一个有意义的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