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刻(138)
根据道理来讲,像这种类似诅咒的换命法术应该当场生效才是,而江屿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也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是。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谁在这紧要关头救了他吗?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路峻竹,但路峻竹仍然侧卧在地上,处于重伤昏迷的状态。
江屿澈如梦方醒,经佑野这么一番恐吓诅咒,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既然自己暂时安然无恙,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取回路峻竹的魂魄为好。他虽然不懂法力疗伤,但辞欢都能用它给虞弈续命,以此类推,说不定自己也能用它医治好路峻竹。
由于他还没能很好地掌握御剑飞行的技能,而且和魔剑还不熟,也不太好意思踩人家身上,所以只能他紧握住剑柄,凭借魔剑的力量一跃而起,直奔缠绕在悬崖树梢上的长鞭而去。
当接触到长鞭握把的那一刻,江屿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本该放着魂魄珠子的地方如今竟然空空如也!
猛地回想起佑野临死之前弯起手指做出的诡异手势和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什么东西,江屿澈断定当时他肯定是施法把珠子给转移走了。
悬在半空,他气得直锤石壁,懊恼自己反应实在太慢,连佑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都阻止不了。
更后悔任由佑野自己解决生命,轻轻松松坠入谷底,都没能亲手把这个畜牲给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他整个人猛地往下坠了一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得他险些脱手。
他抬头看了眼魔剑,即便是他对力量的感知并不怎么灵敏,但他能看出魔剑周遭的盈盈蓝光在减弱。
显然这样的情况就预示着魔剑不足以支撑他停在半空,并且还与他处于一种对抗冲突的状况。
悬崖与平地之间其实相隔不算太远,江屿澈拼命晃着魔剑,试图利用这零星的力量回到上面去。
事与愿违,尽管他摇晃得极其用力,但魔剑移动得十分缓慢,和之前带着他飞舞杀敌的利落劲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就好像现在的江屿澈是个大秤砣一样。
更要命的是魔剑的剑柄上也产生了一种灼烧感,起初还若有若无不足为惧,慢慢就愈发强烈,甚至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想着自己的法术是冰,江屿澈尝试着施法缓解,但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变得非常紊乱,做不到顺利施展。
距离平地还有一段距离,他如果现在脱手,根据惯性安稳着陆的可能性貌似不大。
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时,有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的灼烧感也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江屿澈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踏上了平地。
他还以为是路峻竹醒过来救了他,结果一抬头,他发现是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
“迟书乐?!你咋搁这呢?”
眼前的人负手而立,折扇轻摇,虽有些气喘吁吁,但好歹还算是端庄沉稳。不是迟书乐是谁?
江屿澈咂咂嘴,感叹命运无常。说他运气好吧,他还总撞邪遇鬼,命悬一线;说他运气不好吧,他却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这不,又有了从天而降的救兵。
“哎嘛,得亏你救了我,谢谢嗷。”
急匆匆地道了谢后他直奔路峻竹而去,把他扶起来往自己背上背。
迟书乐上来搭了把手,江屿澈这才把路峻竹稳稳地背在了身后。
“他伤的有点重,不过别担心,我给他传送了些法力,等走过这片树林他应该就会醒的。”
迟书乐一句话算是给江屿澈吃了颗定心丸。
“谢了谢了大兄弟,那啥,我这法力能不能给他啊?”
“你确定你还有法力吗?”
江屿澈一愣,支支吾吾道:“好像确实是一滴都没有了。但我有其他办法!”
他直起身来,目光移向两人刚才站定的位置,往前走了几步,满地搜寻,喃喃自语道:“诶,哪去了?”
“别找了,你的剑被我收起来了。”迟书乐缓声解释,“这是我来到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江屿澈不解,“不是,你收我剑干啥啊?”
迟书乐避而不答,淡淡反问道:“它是你的剑不假,但你觉得你能很好的驾驭它吗?”
吃了个瘪,但江屿澈仍不服气,“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
话题引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顺嘴念叨:“刚才不会是佑野的换命诅咒生效了吧?”他咬牙切齿,“对,他喜欢折磨人,肯定不会给我个痛快,妈的。”
迟书乐摇扇的动作停了停,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屿澈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扭头问:“咋的了?”
“黄鼠狼换命这种秘术上古时期就有了,究其本因,与命相关的还是寒冰地狱的生死簿。”迟书乐顿了顿,“所以说到底这就是黄鼠狼和寒冰狱主制定的对等协议,最终解释权归狱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