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姥姥去哪了?”
“去世了,去年春节后不久去世的。我爸妈都很孝顺,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姥姥,所以在原来的房子里容易睹物思人,情绪上也很难走出来。”
“对不起。”
她摇头:“没关系,我姥姥年纪大了,快九十岁了,我妈是她的老来子。她生前活得挺开心的,去世的时候也没经历太多病痛,对她来说是好事。”
其实看到爸妈乔迁新居之后,心境开阔,话多了,笑容也多了,她心里感到很安慰,觉得这也是邀请傅春野的意外收获。
有时候就是这样,帮助别人的时候,也同时帮到了自己和家人。
她整理好床铺,拍了拍那个崭新的枕头:“你早点睡吧,明早起来我陪你去买点衣服鞋子?”
傅春野其实特别想提醒她,她现在特别像个真正的女朋友,甚至是小妻子。
她刚才弯腰帮他把床铺上的床笠拉开,整理被褥和枕头的时候就很像了。
尤其是她刚喝了酒,脸色有点红扑扑的,发丝从脸颊旁垂下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诱人极了。
可惜她不自知。
旁观的人疯狂心动,却又不好让她知道。
他明明滴酒未沾,却有点晕陶陶的,甚至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要做点什么。
太危险了,他喉结滚了滚,第一次对自己身为男人的危险冲动有了清晰认知。
其实盛小羽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去。
孤男寡女的独处哎,而且是在“家”这么特殊的地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又有被褥又有床的,很难让人不瞎想……不遐想点什么吧?
她肯定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喝多了,本来只喝杯底那一点点的,可是发现樱桃白兰地意外的好入口之后,她又倒了半杯喝下去,然后喝完就上脸的毛病就又来了。
脸上微微发烫,肯定红得猴子屁股一样,就这还要强装镇定地帮身为客人的傅春野收拾收拾床铺,他看她的眼神一定像在看个变态吧?
真是太羞耻啦!
她要回房去睡了,希望明早起来两人都断片,他赶紧忘了今晚这一幕吧!
“我先回房间了哈,明早见,晚安!”
床铺收拾好了,闲扯家常的话题也画上句号,她如蒙大赦一样就往门外走。
走得太急,一脚踢在了床框上,短暂麻木之后的剧痛让她一个激灵,啊的叫出声来。
“没事吧,踢到哪儿了?”
傅春野伸手扶住她,让她在床边坐下,就看她歪着身子去揉脚趾。
她没穿拖鞋,回家收拾好行李就快速冲了个澡,换了家里穿的衣服,脚上是一双毛茸茸的地板袜。
“把袜子脱了,看看是不是指甲开裂了?”
他看她疼得龇牙咧嘴,果然古人说十指连心是没错的——不光是手指,脚趾也一样。
“不用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把受伤的脚往回缩。开玩笑,怎么能公然把袜子脱了让他看!
倒不是她像古代妇女一样保守,手脚都不能给男人看,看了就非卿不嫁,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情侣,多不好意思呀,万一有味儿怎么办!
可傅春野却前所未有的严肃,蹲在她脚边道:“你不让我看,我就去叫你爸妈了。”
这样硬生生踢到硬木材质的床边,就像鸡蛋碰石头,指甲开裂都是小事,就怕还有骨折。
盛小羽本就喝了酒,脸上发烫,这下更烫了,简直像要烧起来,“真的不用,最多就是肿了……哎!”
他已经不听她再继续说下去,伸手一把扯掉了她脚上的毛绒袜子。
大脚趾果然红肿成一团,委屈巴巴的,还想要往里躲。
指甲还好,没有开裂,他手指轻轻捏住关节的地方:“你稍微动一动。”
盛小羽不由自主地往房间门外看了一眼,这时候要是爸妈来听壁脚,不知得误会成什么样儿了。
她脚趾是能动的,但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就像触电似的,都僵住了,也分不清是脚骨折了还是脑子里的某个开关折了……
“应该没太大的问题。”傅春野确认之后像是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她,“家里有冰袋吗?可以敷一敷。”
她摇头,这新房本就是临时搬来住的,东西都不齐全,冰箱也是新的,刚启用不久,打开还能闻到新东西特有的那种味道,放了些最近要吃的肉和菜,没有准备其他东西。
“你们家最近的药店在哪?现在还不是太晚,我下去买。”
他说着站起来,却被小羽拽住。
她摇摇晃晃也跟着站:“不用了,我们这儿不像春海到处都是药店和便利店,外面这么大雪,你路又不熟,等会儿感冒了。”
说着说着突然灵感乍现:“对哦,外面有雪,我是不是把脚丫子插雪地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