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一心向道(11)
“这……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法询闻言道:“小海,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往这池里投毒?”
此刻已近正午,高悬的太阳正是最炽热的时候,法海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已觉不适,一边抬袖挡了挡日光,一边答道:“是否故意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这锦鲤的突然死亡,绝非天灾,也绝非自然衰亡。”
法询皱眉思索片刻:“行了,你先去亭子里避避太阳,法敬,去把今日巳时在这一片的家仆侍女都给我叫过来。”
法敬祖辈都是法家的管家,他父亲十年前去世之后,便由他接替了管家之位,是个办事利索且忠心之人。
不过一会儿,今日在场的三个侍女就出现在了法询和法海的面前。
法询冲法海点了点头,道:“小海,你来问。”
法海“嗯”了一声,将目光拉向立在一旁的三人,道:“今日巳时,你们都在这鱼塘附近做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侍女答道:“回姑娘的话,今日轮到我们三个人清扫这附近。”
“你们清扫时,可曾注意到池子里的鲤鱼有什么异常?”
那侍女摇了摇头:“婢子三人来时,那池锦鲤为了抢食游得正欢,不曾见有丝毫异样。”
“那今日除了你们,可还有谁在这鱼塘处逗留过?”
侍女皱眉思索片刻,又答:“往日里只有夫人隔三差五地会来此地赏花观鱼,今日天时大,夫人未曾前来,只除了大姑娘和您领着客人们去清苑时经过了这条路,也就没有别的人来了。”
喂养锦鲤的小厮提到了客人,而这侍女又一次提到了客人。
法家仆人都是至少在七宝筑待了五年以上的忠仆,不可能做出有损法家利益的事,而且所有的一切在之前都是好好的,今天贵客到来之后不久却突生波澜,法海不由得就想起了方才在门外那个出言不逊的无一宫弟子。
一池锦鲤是小,传出去却是关乎法家声誉,是以法海不得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当年法家全族毫无理由地灵力尽失,已有人传议说法家不祥,为天道所不容,而今日再不得个锦鲤突死的真相,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以后加以利用来造谣生事便不好了。
得了侍女的答案,法海垂眸沉思片刻,忽地抬步踏出了亭子,既然只有那时有人路过,她便顶着这炎炎烈日顺着这条前往清苑的路再走一遍。
一步,天气真热。
两步,今日事情真多。
三步,想喝冰镇绿豆汤。
四步,到底是谁要和一池鲤鱼过不去?
五步,可惜了那十八条锦鲤。
六步,习青衫到底是谁?
七步,为什么他的眼睛会让她感到熟悉?
……
在第二十步的时候,一边迈着步子仔细观察四周,一边在脑海中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法海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在她停下的地方,是一簇开得并不太好的月季花,月季花的另一侧,便是紧临的鱼塘。
法海一向细心,侍女进屋清扫书房的时候她连桌上的书被移了几寸位置都知道,自然也不会放过这花丛绿叶上的一点白色粉末。
捻了一点放在鼻下嗅闻,没有任何气味,法海皱了皱眉,无味的东西最可疑,抬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法敬,问道:“敬叔,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叶子上面?”
法敬上前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药粉。”
“若是药粉,怎么没有一点药味?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许是有人服用时不小心洒在了这里?”
不待法海再问,那三个侍女中看起来最小的那一个突然轻轻“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望向她。
那侍女许是因为年纪小,当众人都看着她时,不免有些紧张瑟缩,默默吸了口气,才小心翼翼道:“今天客人们来的时候,婢子正在亭子拐角的阴凉处休息,想瞻一瞻仙门弟子的尊容,便偷偷地望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紫裙女子在姑娘刚刚站的地方停留了片刻,婢子想她是在看花,所以也并未多加留意。”
紫裙女子,必是无一宫的人,但是无一宫堂堂仙门,怎么可能与这种事扯上关系?法询皱眉看向那侍女:“兹事体大,你可不能胡言乱语。”
侍女忙道:“家主,就算给婢子一百个胆子婢子也不敢说谎呀。”
法海却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阿桃。”
“你可还记得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阿桃点了点头:“若是再见到,定是能认出的。”
法海“嗯”了一声,吩咐另一个侍女好好围着这簇花丛,莫让风将那些白色粉末吹散,又叫上阿桃:“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