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会我们结束了你可以跟着他,他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
意思是,同进同出,她也不用特意回避。
沈强挺忧伤地想,他两个徒弟的脑袋加起来都没绮桑一个人的管用。
绮桑看了看沈强,又看了看远扬,沉吟着开了口:“我的怀疑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第二本手写书后头那么明确的写了“她死了,我杀的”,时间点还放的那么刚刚好,沈强他们是在怀疑写这本书的人可能是凶手。
所以她一直没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沈强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绮桑又看了一眼远扬。
她这辈子很少有窘迫的时候,可刚才沈强说远扬给她安排了住宿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窘迫了一下。
因为这个远扬面红耳赤地让她都开始不安了。
她外婆明确拒绝过远扬这个人,她外婆说远扬不行,她看过他打人。
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她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因为不安和窘迫造成得不舒服。
“写这两本东西的人,社会地位很低。”绮桑说,“经济条件不好,平时被人看不起,没有什么力量,一直受人鄙视。”
“因为他在书里描写和女孩子□□的时候,用的永远是折辱的方法。”绮桑说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也不回避这个词,“他认为女孩子穿上那些颜色亮丽的服饰是为了吸引男性,一直用很贵、拜金、傍大款这样地形容。”
“虽然书里一直强调他被女孩子喜欢,女孩子对他说不其实是在勾引他,但是,他们在书里的交流除了□□就没有其他的了。他在实际生活里应该是很少和这些女孩子相处的,越害怕,才会在书里写得越强势。”
“像是某种情感寄托。”
“因为康平安说,这书他写好以后会放回到便民书店的书架上,他渴望被人看到这些东西,更渴望他书里写的那些女人能看到他的幻想。”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写第一本书的目的。”
沈强没吭声,默认了绮桑的推断。
和他推断的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只除了绮桑她自己就是书里面提到的人之一。
“但是他写第二本书的目的,和第一本书完全不一样。 ”
绮桑翻开了第二本书。
“第二本书的前面用的都是第三人称,这个‘他’会在听到隔壁人打老婆的时候变成连环杀手,在杀人之前,那些他看上的女孩子都会跪着向他求饶,用美色试图让他手下留情。”
当然结局都很凄惨。
“但是写书的这个人,没有什么想象力。”绮桑说。
“他第一本书就有这个问题,除非是他亲眼看到的,要不然他很难描述出画面感,所以第一本书里面大量的□□语言都是重复的,没有重复的部分,很多都是抄袭的。”
“抄袭的?”康平安插嘴。
绮桑点头:“便民书店靠近老板柜台后面的那个柜子最下面一层,包裹着各种政治书皮的那些书,那都是需要老板去拿的,不会写在借阅本上。”
“第一本和第二本书里面有很多内容都是抄的那些书。”
“书店老板应该可以证明这件事。”
……
沈强的脸就有点绿。
书店老板是他姐夫,他可不知道他姐夫还有这种书柜,他姐夫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这两本书还是抄袭的。
沈强绿着脸就瞪了他两个徒弟一眼。
一个个古板的要死,人绮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
远扬:“……”
康平安:“……”
他们两个倒是知道绮桑为什么会知道,绮桑为了找那个人贩子团伙,枫城的书都快被她看完了,尤其是这些不太正经的书,她从这些书里找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绮桑没注意到这三人的眉眼官司,她在思考她应该怎么说后头的话,因为她觉得后头的话很难像刚才那么委婉地说出来。
“第二本书在□□的描述上和第一本比有很大不同。”她最终还是没有修饰。
她的证词很重要,对嘉嘉很重要。
“第二本书涉及的女孩子已经明显没有第一本多了,基本都是围绕在嘉嘉和我身上,第三人称的这个人在书里连续杀了两个女孩后,就开始用不同的方式凌|辱|强|奸最终杀害了书里面的顾嘉嘉,结尾的时候,我在书里面也已经奄奄一息。”
“我和嘉嘉有点像是小说书里面最终的那个怪物,在百般折磨后被杀死。这样的设定很常见,但是大部分这样设定的书,一定会花非常多的笔墨去描写虐杀的场景。”
“但是这一本没有。”
“他仍然花了很多笔墨去描写女孩子的穿着,当天的天气,甚至路灯的颜色,隔壁家暴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