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料到事情发展的康平安张着嘴:“啊?”
沈强又想揍他了,忍了忍,尽量用对病人的态度安慰他:“不过他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要不然估计昨天就捅|死你了。”
康平安:“……啊?”
***
也不知道是来探病还是吃黄桃罐头的沈强抱着一罐黄桃罐头走了,被命令留在医院的远扬把沈强送出门,回来之后旁若无人地也开了一罐荔枝罐头。
康平安:“……我妈统共就给我买了三罐。”
远扬给康平安整了个小碗,倒给他两粒,瞅了他一眼:“廖临水是为了顾嘉嘉堵你的吧?”
康平安:“……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远扬回答,“所以我早上就去找她了。”
康平安瞬间坐直,又因为肚子痛嗷嗷叫了两声才问:“你找她说什么了?”
远扬啧了一声,男人陷入爱河真可怕。
“我就问她廖临水去哪了。”远扬补充,“正常问询。”
康平安急得不行:“然后呢?”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她说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前几天就分手了。”远扬耸肩,“我就在想廖临水只堵你没堵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要是真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报复,他才是那个主动挑事把人一锅端的人,要堵也应该堵他。
康平安一呆:“分手了?”
远扬凑上去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找了个好看的苹果,随手拿了兜里的小刀开始削苹果,反问康平安:“这种男人留着干什么?”
康平安:“……哦。”
“不过沈哥说的那个案子,中午局里开了个会,我也听了几耳朵。”远扬站起来往门外看了一眼,那个吃饭消食的大爷又从楼道另一端开始新的一圈了,才掩了门继续说,“就是你之前提的人口贩卖案,我们抓的那个经济犯是里头的会计,被抓了一个多月,本来谁都不知道这事,结果前天晚上看守所放新闻联播,提到了这个案子,上头的人他都认识。这人没什么胆子,当初就尿了,再问了几句,就一股脑都招了。他说那天晚上是廖临水介绍他去那个赌场的,廖临水也在这案子里。”
康平安:“……靠。”
“不过这事没分到我们局,全国性案子,主办在隔壁市,他们过来做个交接就把人带走了。”远扬削好苹果,往嘴里一塞。
康平安:“………………”
真是讲究人,他妈吃他的苹果都没削皮。
“所以我估摸着……”远扬慢悠悠地说出了他的猜测,“廖临水应该是知道事发了想跑路之前再出个气。”
“我觉得不太像是出气,他昨天晚上就是来捅死我的。”康平安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亮出刀就是为了吓唬人,这小子我从小就认识,坏是真坏,但是让他捅警察,我总觉得他没这个胆子,毕竟还要在宁家巷混的。”
因为没想着廖临水是来杀人的,所以他的处理方法很常规。
“我夺了他的铁棍,想着制服他就行了。”
“谁知道我这边刚扣住他手腕,真打算教育两句走个程序,他反手直接就一刀捅我肚子上了。”
“而且明显觉得一刀不够,拔了刀想再来两刀的。”
康平安说到这里有些诡异地抖抖肩,问了句:“你怕鬼不?”
远扬:“什么玩意儿?”
“因为我觉得这事还挺玄乎。”康平安往医院蓝白条纹的被子里缩了缩脖子,“我膝盖受伤跑不快,肚子又被捅一刀,当时感觉都快被捅穿了,真以为这下可能得玩完了。”
“但就是这时候,我听到那首歌了。”康平安神秘兮兮地压低嗓子,“就是那首老婆杀人封墙壁里的歌。”
远扬的眉头跳了跳。
“一个男人唱的,不是哼,是唱,带歌词的,最后是手写书上那个版本的歌词。”康平安强调,“而且我确定不是我一个人快死的幻听,因为廖临水也听见了。”
“反正我不知道他是被歌吓着了还是害怕有人过来,总之他就跑了。”
他就捡回了一条命。
“什么样的男人?从哪传过来的?”远扬追问。
“只能听出肯定不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康平安回答,“至于从哪传的……”
声音轻了下去,带着心虚:“我觉得是四面八方……”
远扬:“……”
“那么大的雾,我又被捅了一刀,又痛又怕的……”康平安辩解,“不过廖临水跑了之后我躺地上听了一会,没听到脚步声。”
“反正这事,不太对劲。”康平安眼睁睁地看着远扬把手再次伸进塑料袋里,忍无可忍地嚎出声,“你们能不能留点吃的给我!一个苹果都不打算给我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