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南没回办公室，上了三楼，一直到走廊尽头他才停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撑在栏杆上，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看向远处。

远处的天际线漆黑，万家灯火闪烁，烟蒂的火光明明灭灭，冒着烟慢慢燃尽。

为什么要当医生。

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但目前答案依旧无解。

宋砚南盯了远处一会儿，指尖忽然有些发烫，他蹙眉低头，才发现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蒂扔在一旁的垃圾桶，点点星火灭掉。

手机就忽然响了下。

他微愣，拿出来看了眼，是沈知宜发过来的短信。

【忙完记得睡觉，注意休息，不要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宋砚南盯着那一则消息，几乎能想象到沈知宜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他垂眸，片刻后忽然笑了声，关上手机，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早已经有人进去，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宋砚南进屋瞥了一眼，靳舟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连宋砚南回来了都没反应过来。

“有事？”宋砚南出声，靳舟从手机里抬起头，可能是因为熬夜的原因，靳舟眼眶有些红，脸上神情疲惫，他开口，声音沙哑：“我要和封咛分手了。”

宋砚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也没看他：“理由？”

“林家的那位马上从国外回来了，老爷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

其实就是老爷子知道靳舟那点事，有意点了点他。

玩可以，但是要知道分寸。

宋砚南蹙了下眉，终于将注意力放在靳舟身上。

靳舟的未婚妻就是林家的千金，两边的联姻也是早早就定好的，不过这两位都是玩咖，先前在国外留学那会儿林家那位没少给靳舟戴绿帽子，靳舟也不怎么上心，互相睁只眼闭只眼的。

宋砚南没说什么，拿了两瓶苏打水，丢给靳舟一瓶：“你怎么想的？”

靳舟看着宋砚南，捏紧手机，苦笑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师哥，你这话说的。”

他叹了口气，“我又不像你这样，宋爷爷不会插手你太多的事。”

他抬手拧开水，靠着沙发，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无所谓了，不就是联姻吗？也就是那样吧，过段时间，我找个机会和封咛提分手。”

手中的瓶子半天没拧开，他顿了顿也放弃拧了，“我已经想好了，市中心有一套房子，我打算把它过户给封咛。”

靳舟看了眼手机，扯了扯唇，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人家姑娘跟我一场也不容易，总不能什么也捞不着吧。”

宋砚南嗯了声，没接话，靳舟也没再说什么。

宋砚南早上有值班，值班结束回来发现靳舟还在他办公室沙发上躺着。

他换下衣服，踢了踢人，叫醒靳舟出去吃东西。

靳舟擦了把脸，状态看起来比之前还差，吃饭时候也难得安静。

宋砚南见他状态不好，把靳舟送回去之后就开车去了沈知宜公寓那边。

沈知宜还在老宅，家里只有团子一只猫。

听见开门的动静，团子从猫窝里跑了出来，看见宋砚南，叫了两声之后，翻身躺平在地上，把肚子露出来给宋砚南摸。

宋砚南揉了两把它的肚子，陪它玩了一会儿，又给它添了一些猫粮，才回到房间洗漱，很快就睡了过去。

宋砚南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夕阳已经快落山了。暖黄的光投在地板上，他起床，然后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个未接电话，是沈知宜打过来的。

他离开卧室，拨通了沈知宜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有些吵，是宋时夏的声音。

“睡醒了吗？”沈知宜开口，宋砚南捏了捏鼻尖，嗯了一声，“怎么打电话给我？”

“没事，”沈知宜似乎是走远了一些，宋时夏的声音听不见了，“就是有点想你了。”

宋砚南坐在沙发上，外面的树叶影子从窗口照了进来，落在地板上。

团子想抓住时不时动一下的影子，结果发现抓不住，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

宋砚南身子放松，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见沈知宜的话，唇角多了一丝笑意，嗯了一声。

“你休息得怎么样？”

“还不错。”

沈知宜哦了一声，停顿了会儿，又犹豫开口：“那既然没事，我就挂了？我晚上就回来了。”

宋砚南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宋时夏的声音再次响起：“知宜姐姐，你好了吗？我弄好了可以出发了。”

沈知宜应了宋时夏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