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221)
“本来想打个招呼的,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前面。”何行之停顿两秒,艰涩道,“在掉眼泪。”
“……”
从来不知道有这一出的傅西庭愣住。
眼中浮现出迫切,似是想追问,何行之很会意地开了口:“之后我有问过怎么了,疏宁说她看到了故人。”
说到这里,何行之的眼神落至傅西庭身上。
有些犹豫地问:“那个人是你吧?”
不料居然被何行之猜中,傅西庭的喉结稍稍滑动,表情略微有些涩:“别告诉她。”
何行之疑惑:“为什么?”
傅西庭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不想看她愧疚。”
发生这么多事,姜疏宁已经很愧疚。
开始隐瞒身份来到他身边,虽说从没想过算计,但那意味终究不一样。后来又因为离开,说过那样狠的话伤他的心。
不用说,傅西庭也明白姜疏宁。
几年前以为离开她,依旧能过很好的生活。
甚至隐约想过,姜疏宁折辱他的真心,践踏那些爱意,他恨不得让她也风水轮流转,尝尝被辜负的滋味。
然而还没等发现视频的存在。
傅西庭就撑不住了。
他在江北不可说是只手遮天,但也算有头有脸,想要查到谁的下落,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找到姜疏宁,他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
当天去,次日又回来。
只为悄悄见她一面。
后来习惯驱使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个月一次变成一个月,车祸之后,在街头与姜疏宁对视,看她仓皇逃开又意犹未尽,变成半个月。
重逢之后,她人生中每一件大事傅西庭都未错过。
直到摄影展圆满落幕,傅西庭只是迟了一步,她便静谧无声地去往了叙利亚。
于是飞往苏黎世的航班,也变换了目的地。
地震来得意料之外。
傅西庭刚下车,猛然间地动山摇,他被晃动摔的一个趔趄,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他的姜疏宁。
锐利的视线宛若利刃,破开漫天的尘土。
在尖叫声与歇斯底里的哭喊中,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姜疏宁出现在视野里。
傅西庭还没松口气,就又瞳孔骤缩,亲眼看到她倒下。
那次意外实在令他胆战心惊。
推掉国内工作,在叙利亚一直陪同至姜疏宁醒来,听到她迷迷糊糊说的那些话,是傅西庭成年后第一次眼热。
太害怕了。
哪怕那些恩怨一笔勾销,傅西庭也无法忍受,姜疏宁在国外这样挥霍自己的生命。
耐心等待消失不见。
傅西庭甫一回国,立马联系了傅蓉,想要以她的名义邀请姜疏宁回国任职。
可谁也没想到。
邮件没发送成功,姜疏宁自己跑了回来。
这些过往无关现在。
傅西庭并不想,让姜疏宁为此难受。
命运对他的姑娘从未心慈手软过,傅西庭没什么大的心愿,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她能开心健康。
如果得知给她带来负罪感。
那傅西庭会守口如瓶。
思及此,傅西庭扯了扯唇角。
何行之看他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钦佩,温声感慨:“她运气好,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应该是我好运气遇见她。”傅西庭抬起茶杯碰了碰他的,言简意赅,“谢了。”
-
吃过饭,时间不到六点。
将何行之送回去,姜疏宁晚上还有工作,便没继续在外头逗留,两人也准备回家。
车子从东二环开过,进了市中心。
傍晚这个点有些堵车。
姜疏宁翻着微博,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上次我给你看的那条微博,你找人查了吗?”
“嗯。”傅西庭动了动脖子,“博主给的解释就是段子。”
他这么说,姜疏宁放下心。
车子在潮海中缓慢前行,玩了会儿手机,姜疏宁忍不住打呵欠,隔着玻璃朝窗外看去。
本以为半个小时能够到家。
谁曾想,在路上堵了将近二十分钟都一动不动。
看姜疏宁快要睡着,傅西庭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皱眉问:“前面怎么回事?”
“不清楚。”林叔也有些烦躁,“我去问问。”
车门刚打开,一股热流涌进车厢。
姜疏宁的身子下移,半躺下去,脑袋垫在傅西庭的腿上,眼皮动了几下。
窗外的鸣笛声响震天。
傅西庭的眉心始终敛着,掌心盖住姜疏宁的耳朵,将人往怀里按了按,试图渐弱她耳边的噪音。
等了会儿,林叔拉开门上车。
回头见姜疏宁睡着,压低声音:“前面停了几辆警车,我去看了眼,正好在传视大楼门口。堵车是因为有辆小轿车跟执行公务的警车撞了,在等交警大队过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