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觉+番外(111)
她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的,什么高雅姿态她都顾不上了,也不管能不能刺激到他,她就是想说。
她想为那晚的卑微挽回点什么。
虽然手段并不高明,而且漏洞百出。
王隽不知道季烟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在他眼里,季烟就像许多刚要踏入婚姻的女人,一脸的幸福,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满怀无限的希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哪怕是他们关系最亲密的那段时间。
原来,谈起婚姻,她会是这般明亮,远远超出他所想。
王隽看得实在碍眼,他捏了捏手,松开,再握紧,半晌,见她还是笑着,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腰。
她瞪大眼,惊吓不小:“王隽,你……”
他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在刚才被她亲手毁了。
他怕,怕极了她会再说出什么刺激性的话。
那样他会疯掉的。
王隽想,他真的会疯的。
此刻,他已然没了犹豫,他也迟疑不起了。
再慢一步,他就要彻彻底底失去她。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能再多想了,他不由分说地摁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
一年零四个月了。
再次和她亲吻,王隽有种久违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蠢蠢欲动。
那种叫思念的欲望在叫嚣。
他的鼻息拢住她,将她包得密不透风的。曾经,季烟很喜欢和他亲吻,可今晚却是格外的排斥。她呜呜挣扎着,用手推他,拍他,一开始她的力气始终克制收着,好像怕真的打疼他,到了后来,见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变得毫不客气,使劲所有的力气去拍打他。
王隽都一一受下,只是再一次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墙壁上。
亲密厮磨着。
比起思念,彼此他此时内心的疼痛和折磨,落在身上的那点拳头根本算不得什么。
捱过一次又一次的缺氧,他终于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喊了声:“季烟。”
声音极是沙哑低沉,就像亲密的爱人在耳边呼唤。
可这会的季烟根本没有这些旖旎情思,脱离了桎梏,没时间顾及脱肩的睡衣,她看着王隽,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过去。
片刻后,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屋子响起。
王隽的脸惯性地甩向一边,他嘶了声,摸着唇角,转向她,笑笑的:“解气了吗?”
闻言,季烟心里只能是气上更气,她抬起手,还想再来一下,刚挥过去就被他扣住。
她怒目而视。
他伸手要去摸她的脸颊,她躲开,他手在半空停了一会,收回放下,说:“季烟,我今晚过来……”
话未说完,随即被她打断,她隐隐带着颤音:“王隽,你混蛋。”
“是,我很早就发现了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自嘲应下,很好脾气的,同时伸起手,帮她拉起垂落肩头的睡衣。
季烟又气又急,十分愤懑。
“可是季烟,”他深吸一口气,近似低声地说,“现在这个混蛋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头看看他?”
她忽地,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蓄在眼底:“回头?王隽,这两个字你自己说了都不觉得臊得慌吗?”
他慌。
他何止慌,他简直失措到了丧失理智。
过去,她已经给了他许多次暗示,甚至还坦言告之,只要他回一次头,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切,他和她的故事就会改写。
可他没有一次回头,他一次次装作视而不见,每一回都是心安理得。
那会,他何其坦荡,简直到了愚蠢的地步,却还自我安慰无所谓。
王隽抬手,朝她的脸上触去。
她再一次躲开,摇摇头:“王隽,我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你想你要,我就要满足你,不可能。我陪你荒唐两年足够了,你不能要求我陪你荒唐一辈子。”
王隽的话语尽数被她这番话遏制在喉咙。
他想说,她不用陪他荒唐,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度过余生,这是他来找她之前就反复思考过的。
过去三十多年,他没动过结婚的念头,他一直觉得他可以没有顾虑地一个人过一辈子,而且坚定不移。
可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不止一次动摇过,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没有太强烈。
她一直在他身边,他习惯了,并且以为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不曾失去过,所以不懂那种痛苦的滋味。
分别后的这一年多,他数不清多少次问过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她吗?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将自己摁在忙碌的工作中,命令自己不能再去想她、见她了。可是做不到,一有机会,他还是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