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从想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的羞耻感中回过神来，这时候倒有些上帝视角的优越感。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莫威缓步走上前，冲柳鑫和荣小米招招手，神神秘秘地说，“有没有可能，你们说的亮晶晶，和瞿满心，是同一个人？”

……

远处看天色渐暗，正走到一边准备帮瞿满心拿外套的褚赫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工作人员见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瞿老师新来的助理？”

褚赫稍顿，随即点头应了一声。

“瞿老师挑助理的眼光倒是不错，”工作人员见褚赫生得好看又是个面生的新人，就随口提醒了一下，“导演一会要给宋瑶和瞿老师讲戏，你去棚那里等着吧。”

褚赫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一手拿起瞿满心的外套和保温杯就走向摄影棚边。

上次被拍到了绯闻，这次褚赫也不是没有准备。

见下了戏后注意到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罩带了起来。

本以为导演讲戏要过挺久，但实际上褚赫赶到摄影棚时，导演和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

褚赫准备上前，却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下：“新来的？”

面前的工作人员态度并不太好，所以褚赫这次没点头。

但面前的工作人员又说：“不管你哪个组的，现在识相点就别过去。”

褚赫稍一挑眉：“为什么？”

“还为什么？”这个工作人员脾气显然比上一个来得臭，“你这新来的头还挺铁？”

褚赫被这人逗笑了。

而工作人员则是“啧”了一声，对褚赫有点不爽：“反正瞿老师给宋瑶讲戏，你要头铁往上撞我不拦你，别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说完，工作人员冲褚赫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褚赫顿时有点意外。

明明上一刻还在说是导演给瞿满心和宋瑶讲戏，怎么到了这时候却变成了瞿满心给宋瑶讲戏？

虽然褚赫即便中途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也不会因此得罪人，但听了这话后他还是在走到摄影棚前不远处时停住了脚步。

从褚赫的角度看过去，瞿满心正捧着剧本靠在折叠椅上。

她身上暗红古装长衫还没来得及换下，一头长发落在身后，仅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

昼夜交替的摄影棚周遭不乏有人行经，但瞿满心就这样坐在人来人往的明暗交界处，静静地自成一幅风景。

褚赫望着瞿满心出神，随即听坐在她对面的宋瑶开了口。

“瞿老师，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您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这样针对我。”宋瑶双手交叠在胸前，说话时堆起了满脸僵硬的笑意。

而瞿满心则是不动声色地合上剧本，淡淡问她：“戏难道不是你演的吗？”

摄影棚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使得褚赫即便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还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这还是褚赫第一次见瞿满心工作的样子。

说实话瞿满心的反应他有点意外，但意外之余，他嘴角又不自觉地往上扬了些。

回忆起最早认识瞿满心的时候，瞿满心还是会因为队友犯蠢而给对方甩一整局脸色的脾气。

褚赫本还在担心现在的瞿满心会在宋瑶的事上吃亏，但这会儿看起来，倒好像是他多虑了。

另一边宋瑶显然没有咽下这口气的意思，在场记和副导演的阻拦下断断续续地，指着瞿满心发了许多牢骚。

来往行经的人不少，褚赫没有完全听清宋瑶说了什么，但宋瑶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却听清了。

“你不就仗着自己生得好看，有资本愿意捧你吗？”宋瑶看着瞿满心嗤笑一声，“也不想想，像你这样不炒CP不公开营业的人，等你哪天脸垮了，谁还愿意捧你当女主？”

宋瑶话一出口，边上的副导演和场记顿时有些堂皇。

褚赫更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可瞿满心却只是将剧本放在一边，从座位上起身，笑着问宋瑶：“这话，我觉得可能对你来说比较有受用一点。”

听见瞿满心的话，远处褚赫的神色微微舒展。

瞿满心早就通过余光，瞥见了等在一边的褚赫。

她不想让褚赫多等，也无意与火气上的宋瑶多做纠缠。

只是，有一句话她却不得不在这里说出口。

“宋瑶，我能在导演允许下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确实是有资本，”瞿满心看着宋瑶，脸色一点点沉下来，“但有一件事你弄错了。”

瞿满心没有给宋瑶还嘴的机会，只是接着沉声说：“我的资本，从来都只是我自己。”

说完，瞿满心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摄影棚。

踏出摄影棚的那瞬间，瞿满心脸上凝滞的冷意就在一个抬眼间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