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47)
她在小案旁坐下,对着满桌案的图样挑拣起来,她想选一张最漂亮的贴在屋中窗棂上,还有……
再挑几张送给宋先生吧!
乐冉心里美滋滋的。
病中那会儿,宋先生不仅叫人给她捎了李记家的桂花栗子,甚至还将缴去的出宫令牌也一并还给她了,这着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案上摆着的花样有许多,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乐冉怎么都不满意。
不是嫌这一张太过花哨,就是嫌那一张太过素净,不然就是图样大小不合心意,总是能挑出些毛病来。
她自己的那一张倒是顶早就挑好了,只是一想到要拿去送给宋先生,顿时便也瞧着不顺眼了,这里不圆,那里也不方正了。
在旁的绿柳早已停下动作,见小公主噘着嘴翻来覆去的挑,从动作里瞧出了些端倪。
她放下还握在手中的剪子,“殿下这可是要挑着去送人?”
是送给阮家小姐的还是送给陛下的?瞧这模样倒是有些不像,也兴许是送去安阳宫的。
乐冉被问得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她望着被自己挑乱了的桌子,想说自己不是嫌她剪得图样差,只是,只是……
话还没讲出口,绿柳便又道:“若是这里没有殿下心仪的图样,殿下不若自己描一张来剪罢?”
话音刚落,她就见小公主那双圆润猫瞳登时亮了起来,像落了璀璨的星子,熠熠生辉。
显然是这句话讲进她心坎里去了。
这简直是个顶好的主意!
乐冉拍了一下脑袋,急忙起身往屋中走,身后绿柳和绿芽相视一笑,终于有件什么事情能叫小公主开一开心了。
正此时,门被扣响,绿芽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不多会儿,她又回来,欲言又止的望着乐冉。
“殿下,”她叫了正忙活的小公主一声,声音里有一些迟疑,“那一位又来了,可要奴婢……如先前那般将他打发走?”
乐冉正思索着描个什么模样的图样好,思绪被这一声话音打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神情里流露几分困惑。
谁?谁来了?
但很快,她就记起来了,哦,是那个谁,那个那个什么国的那个小王子,名字她着实记不住。
不过这才消停下几日,他怎么又来了?小公主苦着一张脸。
“我听说那些使臣不是都回去了吗?他怎么还留在宫中?”
前些日子阮书桃来探望她,不是讲那些参宴的各国使臣都已经陆续离京了吗?这离年节也未有几日,他怎么还没回去?
病中的时候,这位王子就常来求见,只是皆被乐冉称病给挡了回去,后来一连几天都不见踪影,乐冉以为他是回去了,还因此松下一口气。
这这这,他怎么就又来了啊!
小公主十分困惑,这个小王子不用回去同家里人度新年的么?老往她这处跑做什么?
绿芽看着苦恼的乐冉,没好意思同她讲诸如小王子之类的和亲人士,是不会随着使臣一道回去的。
“你去同他讲,”乐冉此时才没有功夫管那个小王子不小王子的,她可是有正经事要做。
撩起袖子,露出藕节似的白皙腕子,乐冉提笔蘸了一下墨,神色一本正经,嘴里胡说八道。
“我好可怜,病得连床都下不来,快要死掉了,咳咳咳,实在见不了他,叫他回去好生歇着……”
一门之隔,长廊之上。
好心将哈什带进来的乐长明脚步当即顿住,他边听着里头乐冉中气十足地讲自己快要死掉了,边心虚地望一眼身旁笑意僵在脸上的人。
作者有话说:
乐长明:我,我要完了……
阳了好痛苦,嘤嘤,明天要是没有,后天一定有,这章写得仓促,后期会修一下。
圣诞节快乐呀,要照顾好自己,这章评论掉落红包——
第41章 四十一条鱼儿游过去
这显然是一个极其令人尴尬的场面, 尴尬到乐长明缩在云靴里的脚趾都不禁抓了抓地面,偏他面上还得做出一副见怪不怪的云淡风轻,好以迷惑身侧这位连笑容都抽搐起来的青年。
哈什确实被小皇帝的面不改色唬到, 心中生起困惑,只是他也是当真做梦都没想到, 接连几日诚心实意的求见落在屋中人眼里, 竟是需找如此借口来搪塞推脱的麻烦事。
一时间, 他又气又好笑, 更是万般想见见这个长公主了。
小皇帝余光扫过他面上发僵的笑容, 忧心忡忡。
这位王子嘴里不说, 想必心里怕是将阿姊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吧。
前些日子里就时常听闻这人来阿姊处求见,却次次被阻,一次也不得召见,此番若不是刚好同他撞了个正着,将话说得那么可怜, 又明里暗里将皇祖母抬了一抬, 他是必然不会将他带进来的。
说到底, 还是他心软了。
乐长明在暗中唾弃了自己一番。
明明为政这些时日里他深得太傅们的教诲,也自觉自己不再是先前那个无知稚儿,能同朝堂上的老狐狸们面不改色周旋许久, 怎料如今竟还是吃了心软这一大亏。
眼下这个局面,可着实是难办了,小皇帝有些头疼,他倒不是愁于眼前这个……
乐长明故作老成地板着个脸, 背了一只手在身后, 朝窗子望去一眼。
他愁得是, 万一阿姊知晓自己不仅擅自将人带进来, 甚还将她这一席‘胡诌八扯’的话听在耳朵里,怕不是要同自己置气,冷一冷脸了。
可就这么走了,也不行,先不说他身旁这个愿不愿意,光是这一路走来,看见他又行了礼的丫头何其之多,若是哪个不小心的在阿姊那里提上一嘴,便是想瞒也瞒不住。
只短短几息,小皇帝脑中就过了诸多法子,却又因这个不行那个不妥而被一一否决掉。
就此时,在旁踌躇了良久的丫头终是忍不住了。
她不是在屋中当值的丫头,只候在这里等着里头主子回话,不想一抬眼见了小皇帝,还没来得及通传一声就被拦下。
此时听她家殿下无知无觉地在里头讲话,身旁那位公子的面色愈发黑沉,她咬了咬牙,决心不能叫殿下陷入此种困境,便壮着胆子大声咳嗽了两声,拔高起声调。
“奴婢,奴婢参见陛下和王子。”
这声音来得猝不及防,一下就打断了乐冉的话,余下的字音全噎在嗓子眼里了。
她动作顿住,小巧喉骨滚动,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似想‘毁尸灭迹,’,不大相信自己漂亮的小耳朵听见了些什么。
静默了片刻,乐冉几分迟疑着小声去问一旁,显然也被此惊到了的绿芽。
“她,她方才嚷,是谁同谁来了?”
绿芽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好,好像是嚷的,陛下同那……那一位来了。”
乐冉:……
声音戛然而止,像蓦然被只天大的手捂住了嘴。
片刻后,门被拉了开。
烧烫了的暖流迫不及待从房内涌出,身着新绿缎子袄的恬静姑娘姿态得体的迎他们进去门,背在身后的手朝一旁丫头挥了挥。
丫头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躬身退了几步,快步着走掉了,自也就没瞧见身后小皇帝朝她投去的赞赏一眼。
这是个对阿姊十分衷心的丫头,得赏。
屋里的药味儿很重,许是这些日子里甚少开窗通风的缘故,在地龙熏灼下,更是一个劲的往人肺腑里钻。
多吸上两口,能从舌根蔓苦到舌尖上。
如乐冉,绿柳绿芽等成天在屋子里闻了惯的,倒是习以为常,未觉几分不适。
小皇帝先前来过几次,虽初时不大能闻了惯,但自他殿中也用上此种药香后,就适应了许久,唯有哈什,不过才朝里走了两步,就险些被这味道熏了出去,连面色都白了些。
乌邦国盛产香料,听闻那里的人嗅觉都十分灵敏
乐长明仰起脸同情望去,想劝他,却见这位‘勇士’坚定不移地朝里头走,仿若今日里就算被熏死在此地,熏得走不动路,只能靠爬的,他也必是要见到乐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