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37)
“你也晓得我来过好些次,”阮书桃拂去乐冉来扯她袖子的手,气势十足,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个八,举到跑堂的眼前,“我都盯着看那么回儿了,那个位置哪有人去,你少在这里诓我,当我是出不起你的茶钱吗?”
“哎呦,小的哪有那个胆儿瞒您呀,那个位置当真是有人,那位爷虽说是常年包着地儿,但来得呀却极少,只每月的初八十六二十四才会过来。您看,这今儿便是二十四,您若当真不信小的,您再仔细瞧一瞧,看小的究竟有没有诓您就是。”
乐冉在旁小声,“我瞧着隔壁的那一间也十分不错,再说现在冬日里倒也不必开大窗,不如就那一间罢。”
她有一些口干,但阮书桃车上的茶闻着舌根就苦,更别提是喝了。
“对对对,”见一旁那位模样俊俏的小少爷出来打圆场,跑堂的连忙附和,“那一间也临着街的,就是少了一个露台。”
听他这般说,阮书桃才勉为其难地松了口,但仍没忍住同乐冉多埋怨了几句定下那间房的人。
“此种行径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让那些内急的人如何是好?我倒是要瞧瞧这人到底是谁,有那般多的银钱,常年包下又不来,定是位贪官。”
乐冉虽觉得她这话形容的有些不妥,但细细想来却也勉强对付,又见阮书桃絮絮叨叨的,还在气头之上,也就自顾摸摸鼻尖没有辩驳。
省得到时气上了头,还真就在这里盯上人家一整天了。
跑堂的将人领进隔壁那一间,熟练点好炉子上了两盏好茶,又极会做事的送来几盘瓜子糕点类的干果算是赔罪。
能上二楼的客人,都不是他这一小小跑堂能得罪的起的。
乐冉问他要了一碗蜜糖,阮书桃几句话问清隔壁之人一般什么时候过来,就打发他下去了。
合起门,跑堂的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吁一口气。
点起炉子的屋中渐渐暖和了起来,黎昭添了几块炭,在炉子边替二位主子斟茶,
阮书桃看着乐冉一满勺一满勺的往茶里加蜜,迟疑了一下,有些好奇,“加这东西,能好喝吗?”
她可从也没听说过往茶里头加蜜糖的说法。
乐冉点点头,澄澈的茶汤在勺子搅开了蜜糖后变得金黄浓稠,连清冽的香气里都混进去些蜜的甜味儿。
见阮书桃实在好奇,小公主就将自己面前那碗推过去,叫她尝一尝,又重新翻了只茶碗来斟新茶。
闻味道似乎不坏,阮书桃尝了一口,又甜又涩的味道爬上舌根,险些令她一口喷出去,她拿帕子掩着嘴,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觉整个舌根都发了麻。
这,这玩意儿当真是人能喝得东西吗?!
眼见乐冉还要往里头加,她眼疾手快夺走了糖罐子,又立马叫进来人上一盏果茶,非是要将她这祸害茶的习惯给改了不成。
有那么难喝吗?一向都是喝茶都是加蜜糖的小公主有些纳闷,她握着勺子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但对着果茶也来者不拒,甚还有些新奇。
她可从也没喝过果子泡出来的茶。
尝了一口新上来的茶,浓浓的橘子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既清甜又醇香,十分好喝,乐冉眼前一亮,乖乖将手里舀蜜的勺子放在阮书桃摊开的白净掌心里。
两盏茶下肚后,乐冉忽地有一些内急,小公主红着脸,不大好意思地去了趟茅厕,等她回来时,推开门,却见到阮书桃蹲在东面那侧墙前,耳朵紧紧贴着墙面。
见她回来,忙抵着朱唇嘘了一声,满脸严肃的压低嗓音。
“你快来,我怀疑隔壁间里头的那个人是个细作!”
第32章 三十二条鱼儿游过去
细作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 惊得乐冉微微一怔。
“方才你下楼去,我听见廊上有动静,以为是你回来了, 便去开门,谁曾想, 竟叫我看见三个外族人鬼鬼祟祟地敲开了隔壁间的门, 那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的, 看起来就是不怀好意, 做贼心虚的那种。”
离朝盛宴没有几日了, 盛京城里的外族人多了许多, 走在街上随处都能瞧得见。
虽然乐冉对于阮书桃口里这个‘不怀好意’的形容有一些怀疑,在阮姑娘眼中,凡是长得不叫漂亮的,尤为尖嘴猴腮的那一种,她都管人家叫‘不怀好意’。
但细作这二字事关重大, 不论放在哪里, 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是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的。
当着屋中几位仆从的面,小公主也有样学样的在墙边蹲下,歪着脸, 仔细将耳朵贴去了墙上。
幸得她今日里未曾簪了满头珠钗,不然连听个墙角都不方便。
屋中炉火烘得很旺,但墙壁却仍旧是凉的,乐冉直愣愣地贴上去耳朵, 不免半边脸都被凉了一下, 凉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没忍住嘶嘶了两声。
阮书桃瞪她, 她又急急忙忙地捂住嘴,凝神去听。
可不知是这堵墙砌得太厚了,还是那间屋子里的人说话声音太小,便是半张脸都贴了上去,也只能听见一些微弱含糊的话音。
“哎呀,这样不行。”
在墙边蹲了好一会儿的阮书桃拧着眉踉跄起身,倒吸一口气,扶着墙嚷着脚麻,叫黎昭过来搀她。
乐冉也放弃了,她站直身子,整张脸皱在一起。
这压根就是什么也听不到嘛。
她们固然可以直接闯进去,但什么也未听到,手里又没有证据,又如何去讲人家就是细作,若是中间生了误会,伤了两国间的和气,那可就是办了一件天大的坏事情了。
可若就这么放弃……
阮书桃猛地拍了下桌案,震得瓷碗叮当,吓了乐冉一大跳,她扬起眉,吩咐道:“去,将方才那个跑堂的给我叫上来。”
跑堂的很快就到了跟前,他现在见着这位姑奶奶就头疼,但又着实躲不过,只得赔着笑好声好气地点头哈腰,“您,您找小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阮书桃摩挲着腰间缠绕的短鞭柄子,装腔作势得拿起威风,“隔壁里的那个爷,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一听她还揪着隔壁那位不放,跑堂的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他苦着个脸,无措地搓着手,“姑奶奶,小的当真不知道,只是听掌柜的说那位身份不简单。”
“那,那就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乐冉板正起脸,开了腔,“就说有大事情要找他。”
跑堂的显然对乐冉这位俊秀小公子的印象不坏,可却也不妨他苦着一张脸,“当真不凑巧,咱掌柜的今儿去外头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也不知,那也不成,”阮书桃站起身,一只脚踩在矮桌子上,从腰间抽出鞭子,破空声响过,她一鞭子抽在跑堂的身旁,“那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能听清隔壁在讲什么的法子?”
不知是那鞭子挥舞的太骇人,还是她讲得这个话太吓人,那跑堂的双腿一软,径直瘫坐在地上,还连连摆手表明他们是做正经生意的,绝不做那些下贱的勾当。
乐冉眉心皱起小小山川,见阮书桃将人吓着了,心下里不免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同桃桃一同胡闹,可细作罢,又不是什么小事情。
“不可能,”听他否认,阮书桃冷笑一声,将鞭子挥得更厉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春江楼那地儿都有这东西,我就不信你此处没有。”
作为盛京数一数二的酒楼,听闻春江楼和江禾楼可是一个东家。
既然是一个,那么春江楼有的东西,江禾楼又如何会没有。
乐冉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跑堂,猫瞳一转,唱起白脸来,好声宽慰。
“倒也不是我们想难为你,着实是因为一件大事,我听闻你们东家在朝里当差,这若当真因你耽搁,错过了大事情,怕是担待不起啊。”
说罢,她将昭显身份的令牌扔在案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