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者今天也在假装爱他(70)
诱惑的苹果吊在眼前,叶近秋退怯了。他不愿意去猜另一种可能性,复制体也陪了谨宁三四年,谨宁会……吗?
会吗?叶近秋问自己。他哈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抖。
某一刻叶近秋觉得他像贪生怕死的俘虏,不愿听到敌人的脚步,又期待他们看在他可利用的份上留他一命。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准备骂一句话出出气时,背后传来了声音。
“叶近秋。”
那股要出的气从眼睛里逃走了。叶近秋有些慌乱地回头,谨宁耳朵现在听不见,他怎么能外出?夏夜的温度不低,但他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感冒了怎么办?
叶近秋站起来,看到谨宁伸来牵他的手。
他很自然地握了上去,两个人的手都冰冰的。
谨宁带他坐电梯,轻快地说:“你是哑巴傻子,大半夜走丢了,被人看到,别人会以为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要赶你走了呢。”
接着鼻子被轻轻刮了一下,谨宁的食指停在离他嘴唇一公分的地方,很像在暗示什么地继续说:“我不想听到一些不太好的声音。”
“你的卧室在这里。”谨宁打开球球的卧室房门,“我最近入睡困难,你也知道的,有别人在身边我很难休息好。早点休息,明天是家宴,要去看你爸妈。”
叶近秋装出呆滞的样子,和谨宁道别。
关上门,叶近秋沉下脸:【他是发现我了吧?】
【系统检测不了攻略对象的心理想法。】
是的,系统解读不了心的。
叶近秋往床上重重一躺,让系统调出以前写的“徐谨宁分析报告”。
他曾经用无情的笔触这样写道:“徐谨宁明明已经发现,我的不幸童年和双重人格都是编出来耍他的,他却还会时不时把我的项链从衣服里面拿出来,借此提醒我:‘这是坏人格’。这种可笑的体贴,我好几次都笑了出来。他喜欢含蓄,喜欢自己开解自己,默默地原谅一个错误。我非常好奇,他爆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我写的?】叶近秋皱眉。
系统学他的反问:【不是你写的 ,难道是我写的吗?我只会写:我们反派是心软的糊涂蛋。】
叶近秋不想再看第二遍,命令系统删掉。
删掉这一篇,还有好多好多篇。
系统不完全统计了一下,分析报告总计一千多篇,越到后面字数越少,流水账一样写着“徐谨宁又不理我了,无能狂怒”。
叶近秋睡不着,便去把吃饭时搞的一片狼藉弄干净。他倒也不是爱做家务,更多的是不想有外人待在他的私人空间。
拖完地起身时,叶近秋看到餐桌后面的柱子上有歪歪斜斜的横线。
他低头,看到一行字:晋允榕小公主身高突破一米的纪念。
身高……草!
他的裸高不仅比复制体矮,还比谨宁矮两厘米……两厘米!!
叶近秋把布往地上一扔,居然有点感谢谨宁“可笑的体贴”留给他体面。
谨宁的刁难,是针对“叶公子”的吧?
叶近秋发出一道短促的笑声,是被半途憋住的那种笑,与之相近的形容大概是偷乐。
他轻轻地叹道:“我的谨宁啊……”
书房。
棕红色的桌面放着一份五颜六色的调查报告。里面是梁之庭两个月内的行踪报告,图文并茂,异常丰富。
有他带妹飙车的监控截图,上面白得反光的女人被标注为“小贝”。
最新一条是他在救护车上,护送一个病人转院到隔壁市的医院。
“车上是叶近秋,梁之庭把叶公子送到你身边了。顺便一说,我查过了,叶公子出现得很奇怪,有点像灵异事件,他完全没有信息,生物信息都没出现在任何一个数据库里。”
谨宁回复这条短信:“你不用查叶公子。”
对方的抱怨虽迟但到:“什么?我的工作白做了?我好不容易预见一次!”
讯息收发到此为止,谨宁把文件锁进保险箱,他等会儿要带叶近秋去家宴。
这一次的家宴间隔要比以往短,叶爸兴冲冲地打电话来说,叶妈突然能认人了,让谨宁赶紧带叶近秋一起来让她见见。
谨宁不会拒绝长辈合理的要求,更何况叶爸叶妈的半个亲儿子回来了,也该让他们见上一面。不然等叶近秋二次攻略完拍拍屁股走人,又只剩下他和不会说话的球球了。
狠心的家伙。
谨宁看着坐在他旁边心不在焉装傻子的叶近秋,往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再淡定地解释:“打蚊子。”
叶近秋:哦,明白,我装傻装得不够。
到门口,叶妈眼睛亮亮地拉住叶近秋的双手:“近秋,你回来了!感觉大了几岁啊!”
真神奇,谨宁默念。叶妈犯病以来,对着球球都是问“你是谁”之类的话。
“小宁,嗯?怎么憔悴了?”叶妈放开叶近秋的手,端着谨宁的脸仔细看,皱眉道,“是不是近秋欺负你了?大胆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他。”
谨宁忘记开启和叶近秋共享听力了,他不知道叶妈在说什么。
他努力思考的表情,叶妈直接认定是叶近秋做坏事了,于是她转身拿出家法——鸡毛掸子伺候叶近秋。
谨宁看叶近秋无故挨了好几下打,庆幸自己忘记开共感了。
全世界的妈妈打小孩都好用力。
谨宁替叶近秋“嘶”了一下,打在手背上的红痕,一看就很痛。
“从你和我说你和小宁在一起了,我就告诉过你,你做事太任性,哪个正经人正经谈恋爱,一开始就强行要人和自己同居的?你不在乎名声,小宁呢?你会为他考虑吗?”
随叶妈声落下的,还有打在叶近秋背上的鸡毛掸子。
这一下力度太大了,鸡毛掸子直接断了。叶近秋还是站得挺直,一步不动。
他不敢转头看谨宁是什么表情。
这些话,叶妈确实在他和她坦白的时候说过一遍。当时他们不在一块,叶妈没有打到他,后来球球伤成傻子,叶妈没有再动打它的心思。
他咬牙忍下了最后那一下,嘴唇都咬白了。
【需要积分为你减免痛感吗?】系统问。
【不用。】
我该受的。
叶爸心疼他老婆打痛手,不管叶近秋走路都有些摇晃了。
谨宁看着叶近秋转过头,和他对视,微笑:“你想你以前的东西吗?我去楼上等你,你慢慢走过来。”
他不会扶的,叶近秋有系统,有积分,还爱走捷径,谨宁不信他真的会痛。
每次来二楼叶近秋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会多一点。
谨宁把他和叶近秋一开始同居的那间房子的钥匙给了叶爸,他前几天去搬了一堆铁盒子过来。
谨宁收集铁盒子是一种习惯,他是下意识地想给杨芝乐攒着。
叶近秋则纯属没事找事,跟谨宁的风,搜罗一堆放他的耳钉。
谨宁随手打开一个生锈的铁盒,意外发现了他做的小香囊。
他在服装厂的时候做着玩的,后来摇落了桂花晒干,塞进去成了香囊。
艰难走上来的叶近秋也看到了香囊。他要是过目不忘,他就能想起他在那天的“徐谨宁分析报告”是怎么写的——“徐谨宁的爱好毫无疑问是手工,他会折纸,两天前给我折了一只鳄鱼,一天前给我折了一朵玫瑰花(当然是我要求的,他应该改改他那个榆木脑袋),今天给我送了一个手工小袋子,布料普通,针脚歪的,我的徐工显然水准大失。徐工,我相信你,你是建筑师的料。(忘记应该让他报建筑系了,失策失策。)”
“锈了。”谨宁摸摸沾上铁锈的香囊,然后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刚挨过打的叶近秋身体没有那么灵敏可以去接住那个香囊,他能做的,仅仅是在脑海里无数次回放香囊下落的路径。
它笔直地降落在黑色的垃圾袋,扔它的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