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者今天也在假装爱他(2)
说完就开车走人,毫不留恋。
剩下雨中凌乱的木涵。
他哭得这样惨,雨知道吗?
雨不知道,雨只知道越下越大。
回到家时,叶近秋湿漉漉的。
他从额前将湿发往后一撩,不用定型喷雾也能弄出一个背头。
现在是凌晨,家里的灯还亮着。叶近秋和系统打赌说:【我猜反派在学习。】
系统:【哼,我不和你赌,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明明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叶近秋的系统却爱和他唱反调。
叶近秋是一个快穿者,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他就可以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战胜病魔。
而系统可以获得能量升级,不用再找将死之人做“避免某个人物成为反派”和“攻略某个人物”的任务。
他目前所处的世界是最后一个任务世界,延续了已经结束的古代、末世、星际世界的传统,这个现代架空里的攻略对象也有一个悲惨坎坷的经历。
坎坷到如果叶近秋不把他放到身边看着,他就有可能会被欺负。
不对,不是“有可能会被欺负”,而是“一定会被欺负”。
假如没有快穿者的干涉,在原始剧情的强大推动下,每个人物只能按照原定的人生轨迹前行。
这条轨迹对本任务世界的反派来说,就是生活在毫不讲理的恶意之中,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有色眼镜看他。
像叶近秋离开两天,就有人诬蔑他的攻略对象徐谨宁偷钱,而且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徐谨宁是清白的。
没什么心的叶近秋都有点怜爱徐谨宁了。
他正想着徐谨宁,恰逢书房的门打开,徐谨宁从里面走出来。
徐谨宁拿着水杯,看到突然回来的叶近秋,明显一愣,水杯里的水都晃了一下。
叶近秋两天前离开,说是要去处理事情。具体是什么他讳莫如深,只说至少要一个星期。
可他才几天就回来了?还是这样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徐谨宁抿了抿嘴,没问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叶近秋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不好奇我提前回来了吗?”
徐谨宁摇了摇头,略过他去厨房倒水。
真是。
叶近秋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词。他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徐谨宁的背影,心想小可怜还没卸下对他的防备。
这不怪徐谨宁,是叶近秋做的不对。他急于求成,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把徐谨宁带到了自己身边守着。
用两个成语概括就是“强取豪夺”、“金屋藏娇”。
叶近秋选择走这种路线有自己的考量,他是蛮喜欢“表面手段卑劣,实则情深不寿”的攻略方法,不知道徐谨宁喜不喜欢。
徐谨宁……徐谨宁在厨房等热水烧开。
金属材料的热水壶,银色、锃亮,壶口冒着水蒸气,但气都在往下面跑。
徐谨宁的掌心挡在壶口,这些水蒸气撞在他的掌心,再高的温度也挪不开他的手。
倒是徐谨宁自己动了,手往下落,眼看着就要贴到滚烫的壶身了,一只手迅速地伸过来按住他的手腕,同时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从徐谨宁的身后压过来。
徐谨宁回过神,腰间已经横着叶近秋的一只手臂,被他带离了灶台。
“就是怕你受伤,我才提前回来的。”叶近秋包住徐谨宁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徐谨宁垂下眼睫,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我关开关而已。”
叶近秋轻哼一下,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
原始剧情里,反派徐谨宁有一双丑陋的手,是他自己烫伤的。而再往深处追溯原因,其实是他从小被虐待而无法纾解自己痛苦的缘故。
叶近秋不会让这个剧情再发生,他靠近徐谨宁的耳朵,亲昵地说:“谨宁,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永远”两个字叶近秋还是第一次说。
徐谨宁诧异地转头,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叶近秋,又飞快地把视线撇到别处,忙乱之中有些灵动。
叶近秋又笑了下,徐谨宁是不经撩的,耳朵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粉色。他没有太过分,放开了怀里的徐谨宁,贴心地替他顺了顺衣服的褶皱。
徐谨宁的长相偏古典美,写意一点形容,看他就像在读一首雕润密丽的律诗。
律诗重格律、讲格调,少流于俗气。徐谨宁似乎也是这样的,心思缜密,性子冷冷的,气质浓淡相和。
叶近秋自认不是颜狗,但爱多看几眼徐谨宁。
他将烧开的热水倒在杯中,从冰箱里拿出几粒冰块放进去,递给徐谨宁的时候,情话信手拈来:“你不会再受委屈的,谨宁,相信我。”
这话多动听。
然而徐谨宁仅觉得讽刺。
做这种廉价承诺的时候,起码要把系统的数据面板关掉吧?
看着“攻略对象爱意值”几个明晃晃的大字,真的很难给你加爱意值啊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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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天
徐谨宁第一次见叶近秋在冬天。
拿耍人当爱好的方凛前一秒要徐谨宁吃地上的积雪,后一秒又要徐谨宁用石头去砸别人的车。
方凛的手往一个方向指去,说:“那就是叶近秋,你过去,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车给我砸了,不然你的平安符我不会还给你。”
他嘴里的叶近秋,是他最近一直在骂的笑面虎,让他吃了大亏的人。
徐谨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再转过头来看方凛时,他皱起眉毛,一副为难的表情。
方凛抓起一把雪,撒在徐谨宁身上,厉声催促:“去啊,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平安符了?”
他特地强调“平安符”的音,听起来充满威胁。
徐谨宁低下头,呵出的热气变成一团轻轻的白雾。
从方凛的角度看过去,还可以看到他冻红的鼻尖,分外显眼。
方凛眼神闪了闪,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徐谨宁被逼着喂雪反抗时,眼圈也是这样的颜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腑都是冷冰冰的感觉,稍微有清醒一点。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平安符和打火机,笑容大大的,很是恶劣地道:“不去的话就烧了。”
方凛不觉得徐谨宁会反抗他,这东西就是徐谨宁的执念。
天知道徐谨宁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一个平安符,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方凛敢说,如果他真的烧了平安符,徐谨宁会和他拼命。
果然,他才点了一个火,徐谨宁的脚步就开迈了。
方凛有些得意,拿捏徐谨宁多简单一件事。
徐谨宁的脚又僵又痛,脚趾头好像都掉在了雪里。
他走得慢吞吞,走出两米远时,头顶上被雪压弯的树枝到了临界点,堆积的雪纷纷滑下来落到他头上。
徐谨宁打了一个寒颤。
他真的很倒霉,好像全世界的难事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方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校霸,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横行霸道,被他盯上的人不是休学就是退学。
徐谨宁才不想因为他而赔上自己的人生。
走着走着,徐谨宁忽然有点反胃,不知道是因为被方凛他们恶心的,还是刚才被方凛电了一下,逼着吃了几口雪导致的。
方凛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拿护身用的电击棒来伤人。徐谨宁好端端走在路上,毫无防备地被他从身后偷袭。
电击的痛楚让徐谨宁当时直接跪到了地上,现在全身还是有些无力。
膝盖应该是破皮了,伤口和布料的摩擦时不时让徐谨宁感到疼痛。但他无暇顾及疼痛,认真地在思考其他事情。
平安符。
平安符烧了就烧了吧,一张纸而已,主要是……
徐谨宁想到这里,看见了方凛说的叶近秋的车。
他在附近蹲下来心不在焉地找石头,还在想:主要是,再塑造一个对我来说如同生命般的东西好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