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霜平时经常以各种理由约他出来，特别是在得知他分手之后，更加主动了，甚至这一次生日，她原先也是想要同他一起过的。

虽然张霜从来没提过和好的事情，但李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她的目的，张霜提出为他过生日的时候，李钺便很委婉地和她表示，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李钺对张霜的感情早就磨光了，当年读书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实意喜欢过她，眼下就只把她当作老同学了，张霜自尊心太强，又很敏感，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内耗太严重，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层面，她都不是最优解。

聊了几句之后，服务生开始上菜了，这家餐厅是南江菜，味道做得还算地道。

冯风从李钺这边了解过他对张霜的想法之后，便同他说了实情，“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她的口吻很严肃，李钺也随之认真了起来，他收起微笑，“你说。”

冯风问：“张霜是什么时候来纽約工作的？”

李钺说，“在我入职之后一周多吧。”

冯风问：“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工作的？这边的市场你应该挺了解的，要么有留美背景，要么有工作经验，她靠的什么？”

李钺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右眼皮跳了一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接着，冯风说：“张霜和沈溯认识，是沈溯给她介绍的这份工作。”

这一次，李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沈溯不可能平白无故给张霜介绍工作，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李钺的脑子转得快，他很快便想到了之前在南江，张霜频繁联系他的事情。

那之前，他们两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联系过了，当初分手的时候，张霜情绪很激烈，她曾说过“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这种话。

李钺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张霜以前找我，也是他安排的。”

冯风点点头，“应该是。”

李钺嘲弄地掀了一下嘴角，“说实话，有点意外。”

这种行为乍一听有些幼稚，也很缺德，沈溯是觉得，冯风会因为他和张霜联系，就生气闹矛盾么，那他未免太不了解冯风了，“他把你想得太狭隘了。”

冯风没有接这句话，她只是和李钺说，“这件事情你也很无辜，抱歉。”

李钺摇摇头，“这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们分手也不是因为张霜，我和她缘分尽了，今后也不会和好。”

冯风今天来和李钺见面，除了给他过生日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跟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当然，若是他想要和张霜和好的话，她是不会说的，显得她在挑拨人的感情。

这个话题结束后，冯风从包里拿出来买好的礼物，推给了李钺。

李钺看到表的包装盒之后，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笑了，“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冯风说，“之前答应你的，要陪你过一次生日。”

这是他们恋爱期间的承诺，如今提起来却没有任何尴尬，李钺欣然一笑，大方地收下了礼物，“谢谢你，我很开心。”

晚饭以后，冯风又和李钺在外面散步半个多小时，快十点的时候，李钺才开车把冯风送到酒店楼下，两人就此道别。

而冯风和李钺一同出去的这段时间，对于沈溯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折磨，这期间，他已经联系过张霜一次，试图让她从中作梗，可惜张霜没能成功，因为李钺没有回她的消息，也不肯接她的电话。

沈溯中途也试图给冯风发过几条微信，没问李钺，而是说着加州之行的计划，但冯风也一句没有回过。

她和李钺都是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状态，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之前又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这大晚上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个小时里，沈溯都坐立难安，每隔几分钟，都会打开门往外看，看冯风是否回来了，像是个在等出轨老婆回家的怨夫，他谈了无数次恋爱，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焦躁的状态。

十点钟，沈溯再次打开房门出去，这一次，终于看到了冯风，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包挎在肩膀上，正朝这边走着。

沈溯停在原地等着她过来，目光灼烫到像是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冯风感受到了沈溯的异常，但她表现依旧淡然，清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甚至没有要主动和他说话的意思，仿佛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沈溯耐不住，大步朝冯风走过去，挡在她面前，“给你发微信，怎么没回？”

冯风说，“在忙，没来得及看手机。”

话音落下，她便听见沈溯发出的一道短促而嘲讽的笑，随后，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嘴唇看着，“忙什么，和李钺调情？”

这话并不好听，像质问，更像是羞辱，冯风也不惯着他，冷冷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没义务和你汇报，手拿开，别莫名其妙和我发脾气。”

“呵呵，我莫名其妙发脾气。”沈溯的声音更尖锐了，“我看是冯总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冯风也不解释，淡淡地对上他盛怒的眸子，“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一句话，对于沈溯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直接揽上冯风的腰，使出大力把她搂到了自己房间，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迅速关上了门。

冯风力气不小，但和沈溯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挣扎无果，最后被沈溯抵在了门板上，外套很快便被他拽下了一半。

第761章 算账前奏

沈溯的手摸上了冯风的肩膀，她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紧身款，除了衬衫之外，沈溯最喜欢的就是她穿高领毛衣的模样，明明是保守得滴水不漏的款式，她就是有本事穿出风情来，一想到她今天晚上是穿着这件衣服和李钺一起吃饭的，沈溯眼睛里的火就越来越旺。

冯风被压在门板，后背抵着，不太舒服，便出声提醒他，“沈溯，我后背疼，松开我。”

沈溯的力道放松了一些，从她身上起来，他从来不是个喜好粗暴的人，他替冯风检查了一下，“现在还疼么？是不是撞上把手了？”

“没有，”冯风摇头，看他的状态，也知道他从情绪中抽离出来了，“明天一早赶飞机，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溯又问她，“你记得我什么时候生日么？”

冯风说，“五月二十五号。”

听见她如此熟练地报出这个日期，沈溯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在他原先的预设里，冯风是不知道他生日的，毕竟他们两人从未一同过过，甚至，他都很少在她面前提起。

沈溯的声音都比先前放松了不少，“你什么时候记住的？”

冯风说，“你是所里的大客户，我的甲方。”

沈溯挑眉，“每个甲方的生日，冯总都记得这么清楚么？”

冯风说，“不一定，有业务往来的，肯定会记得，这个答案满意么？”

沈溯从冯风口吻中听出了些迫不及待的敷衍，他轻笑一声，为她开了门，“很满意，明天见，冯总。”

送走了冯风以后，沈溯去开了一瓶酒，坐在落地窗前，陷入了深思，想起自己一个晚上失态的行为，他觉得有些头疼，如顾淞所言，或许冯风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可以在任何一段男女关系中潇洒来去，但面对她，就变得斤斤计较，患得患失。

从情绪中抽身出来时，他也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想着想着，沈溯勾唇笑了起来，看来，他注定是享受不了这个被追求的过程了，与其这样自我折磨，斤斤计较，倒不如就此和她在一起，正常谈个恋爱。

或许，这趟加州之行就是个好机会，他们要去洛/杉矶，再去自驾去旧/金山过圣诞，单独两个人出行，这个过程里，会有无数次确定关系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