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 金羽圣灵心里咯噔一响。

怎么回事？

“莫宵, 你故弄玄虚做些什么！”金羽圣灵先沉不住起了。

莫宵眺目望向极北之地，他突然向金羽圣灵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问道：“你攻占百兽洲也有一些时间了，难道你没发现有些奇怪吗？”对上金羽圣灵困惑的眼神, 莫宵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大陆上那些顶尖强者, 他们为什么没有现身解救百兽洲呢？”

金羽圣灵愣住。

他盯着莫宵脸上那狡猾的笑容，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扭头朝极北之地望去。

莫宵笃定地说道：“你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不是吗？”

金羽圣灵的确猜到了。

可他不愿意相信，莫宵他们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金羽圣灵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那是一个极度渴望求生的死，突然被宣判死刑后, 才会出现的绝望跟害怕。

金羽圣灵忍不住问莫宵：“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莫宵踏空而行，一步步朝金羽圣灵的亡魂体走去。站在金羽圣灵面前, 莫宵说：“虞凰那孩子早就发现中央塔便是神相师的能力本源了, 只要毁掉中央塔，就能毁掉神相师的神威。”

“...又是虞凰。”金羽圣灵提到‘虞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些咬牙切齿。

“那孩子很聪明，她比我还要聪明。”提到自己的干女儿，莫宵是无比骄傲的。

莫宵又道：“前些日子，你借用轩辕夫人的身体，从王师修为突破到了帝师境界, 按理说, 你应该遭受历劫雷的轰击才对。可那天，并没有历劫雷产生。那天晚上, 虞凰便暗中联系到我，将这件事说给我听。”

“也是从那天开始，虞凰发现了你的秘密。”

莫宵目光阴沉地盯着金羽圣灵, 他说：“我们猜，你的亡魂躲在圣灵大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被你内心恐惧的那个人找到，是因为你早就主动斩断了圣灵大陆跟三千世界之间的联系。而我们在渡劫时所遭受的历劫雷，其实是你暗中为我们制造的。而身为创造神的你在突破境界时，真正的天道无法察觉到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所以你不需要遭受历劫雷。”

虞凰说过，冯昀承在昆仑秘境中渡历劫雷的时候，就因为天道感应不到他的能量波动，因此躲过了历劫雷的攻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虞凰认为金羽圣灵和昆仑神相师一样，都主动地斩断了小世界跟三千世界的联系。

金羽圣灵怎么都想到，虞凰会从这个细节识破他与历劫雷之间的联系。

“还有。”顿了顿，莫宵才继续说道：“你陨落之初, 金羽帝师曾试图通过中央塔返回上世界，却发现她无法开启时空之门。可奇怪的是, 在她去世后，大陆的驭兽师强者却能通过闯塔的方式进入大世界去历练。因此, 我们怀疑，真正的中央塔早就被你主动摧毁了，而现在屹立在极北之地的那座中央塔，便是你亲手炼制的神品灵器。”

“这个神品灵器，它被你刻意炼制成了中央塔的模样，相似到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所以金羽帝师当初才没有发现中央塔的秘密。如今这座中央塔，它只是一个有着中央塔外形的神品灵器罢了，它非常的厉害，它能帮你收集大陆所有生灵的信仰，也能通过时空之门，将极少部分人传到大世界去。”

说到这里，莫宵再次露出了那种洞悉一切的高深笑容，他一言道破玄机：“金羽圣灵，你是靠着我们的信仰才一直存活下去的。”

听见这句话，金羽圣灵的脸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露出了绝望跟惊恐的目光。

莫宵伸手指向中央塔，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来。“金羽圣灵，此时，大陆数十万强者已经抵达极北之地，他们将共同摧毁中央塔。很快，你便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第799章 再见殷明觉

“不！！”

金羽圣灵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中央塔是他最引以为傲旳作品，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秘密。

他的小弟子金羽娜娜来自大世界，她见多识广，且曾亲身进入过中央塔。可就连她直到临死前都没能发现中央塔的秘密，可见，他炼制的这件神品灵器有多逼真。

金羽娜娜最终含恨而终后，金羽圣灵还曾感到沾沾自喜，认为这神品灵器中央塔能困住金羽娜娜，就一定能困住生活在圣灵大陆中的所有驭兽师。

只要中央塔还在，只要圣灵大陆上的驭兽师对大世界和神相师仍怀抱着一颗敬畏之心，那他们的信仰之力将源源不断地通过中央塔传送给他。

因此，即便是这两次复生大计都莫宵他们识破并成功阻难，可金羽圣灵并没有陷入真正的绝望情绪中。

因为他无比肯定，只要中央塔不毁，他就不会消亡。

待他积攒到足够多的信仰之力，仍能卷土重来。届时，莫宵盛凌丰等人也许早就因为各种原因陨落了。到那时，他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夺运大阵，完成复生大业。

可他万万想不到，莫宵和虞凰他们竟然识破了中央塔的秘密！

此刻，得知盛凌丰带着所有驭兽师强者去了极北之地，决定摧毁中央塔，金羽圣灵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以及绝望。

身为曾经大世界中唯一的十级炼器师，金羽圣灵死后竟愿以灵魂体苟且偷生, 足见他有多怕死。

如今, 死亡铡刀就悬在他的脖子上，随时都能落下来，他是真的怕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金羽圣灵气疯了，灵魂体眼睛内释放出一缕缕黑色的气体, 他愤怒而不甘心地咆哮道：“我可是你们的创世神！若没有莪, 何来你们！”

“莫宵，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

面对金羽圣灵的控诉, 莫宵丝毫不为所动, 他冷漠地说道：“当你决定牺牲大陆上所有生灵助你复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们的神了。”

什么是神？

愿庇佑一方水土, 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便知足。

这样的人，才配称之为神。

“金羽圣灵，不配当我们的神。”

不是他们背叛了创世神，而是创世神背叛了圣灵大陆。

不配。

金羽圣灵听见‘不配’这个词, 他的心情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生前的一些往事。

那时, 被宗门认定为废材的金羽圣灵, 在一次炼制灵器的过程中, 竟歪打正着的领悟了神相之力, 顿时从宗门弟子中脱颖特出, 成为了可塑之才。他一三百多碎的高龄, 魄力被宗门大长老收做了关门弟子。

金羽圣灵的前半生, 真要细说, 那也是一本精彩跌宕的废材逆袭剧本了。

领悟到神相之力后，金羽圣灵进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那里没有陆地，没有生命。他漂浮在虚无空间内, 抬头只能看见漫天星宿，他像是一个飘荡在漫无边际的宇宙中的陨石。

而他的身旁, 只有一座金字塔。

随着他修炼的提升，他的神相之力也越来越深, 那座金字塔也逐渐变成了中央塔的模样。后来, 因为他的慷慨施舍，虚无的世界内开始有了土地、沙漠、以及植物。

意识到自己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也曾幻想过要将这个小世界打造成桃花源。

可当他成为了神相师，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 便想要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者。

为此，他忘却了初心, 开始在小世界内圈养妖兽, 看它们互相厮杀，并以此为乐。

再后来，他越发贪心。

他嫌弃这个世界不够刺激，不够凶险。

为了将自己的小世界打造成一个凶险的秘境，他将濒临灭绝的鲛人偷偷抓走，并关进了圣灵秘境。又将精灵、和妖兽大陆上那些无依无靠的小妖兽族抓起来，丢进了圣灵秘境。

最后, 他还丧尽天良地将一些人类孩子关进了圣灵秘境。

他想要看看, 将这么多的智慧种族关在同一个秘境内，他们会如何自相残杀, 又会给他制造出怎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