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令虞凰哭笑不得，“师父，你就那么爱钱吗？”

“你懂什么。”林渐笙抱臂看着前方，他说“出生在科技大爆发时代前的我们，都是吃苦过来的。那时候圣灵大陆的生活是非常清苦的，那会儿别说是手机跟悬浮车了，咱们就连电灯都没有。”

初到这个世界时，虞凰曾专程去查阅过圣灵大陆的历史。

一百八十年前的圣灵大陆非常落后贫穷，那时候国与国之间经常交战，百姓生活疾苦，许多人生下来直到死，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直至科技大爆发，社会发展迎来了大飞跃，百姓的生活这才好过了些。

林渐笙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驭兽师与净灵师是真正受人敬仰的职业。若一个村子里能出一个驭兽师，或者净灵师，那个村在整个县城都会出名！”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在我耳旁跟我灌输驭兽师跟净灵师的好处。我爹死在了战场上，我妈生了病，她是吐血病死的，那年我才13岁。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我猜，她应该是肺癌。”

他轻声叹道“在那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里，治愈系驭兽师就是最受病人尊敬的职业。我们那个破穷差的小县城，从没有出过治愈师。为了医治我母亲的病，我用一根长带子将我病重地母亲绑在我身上，背着她徒步走了两百多公里，去到隔壁的省城，寻求一名治愈师的帮助。”

“但那位大人，开口要收1万灵石的看诊费，这还是优惠价。”

提到自己的母亲，想到少年时的遗憾，林渐笙情绪瞬间消沉下来。

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嘴唇轻颤的说道“我把包袱里的存款全部掏了出来，我浑身上下，拢共就只有四千块钱。”

“四千块钱，也就值40个灵石吧。可那位大人要1万灵石，我把我自己卖了，去给人家做牛做马都不够啊！”

虞凰难以想象在那个情形下，林渐笙该有多绝望。“那后来，您的母亲得救了吗？”

林渐笙摇头，“没有，那个时候天下到处都存在没钱治病的人，若那位大人为我破了例，就会有数不尽的人去找他免费净灵。求医无果，我便背着我的母亲回村，半路上，我的母亲就不行了。”

林渐笙自嘲一笑，他说“为了挣更多的钱，为了看得起病，吃得起饭，所以我考进了神域学院。成不了驭兽师，我拼了命也要成为净灵师。”

林渐笙没听到虞凰说话，他便笑问虞凰“发现师父就是个大俗人，没有大格局，小丫头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虞凰神色肃穆地摇了摇头，她说“不，我只是很心疼我的师父。”

林渐笙一愣，他不太自然地扭过头去望着窗外，嘀咕道“小孩子家家的，心疼我做什么。”

怎么会不心疼呢。

一想到才13岁的少年，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背着病重的母亲徒步远行两百多公里，虞凰就心疼。

“师父，你放心，将来你病重了，徒儿即便是跑去上世界去求解药，也要为你治病！”

听见这话，林渐笙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生气了。“你咒我呢？”

“哪能啊。”

师徒俩说说笑笑，在天色快暗时，终于抵达了原始森林的边缘。

森林中没有公路，他们只能弃车徒步。换上登山鞋，两人穿上登山冲锋服，走进了密林。

冬季天寒地冻，许多动物已经冬眠，但像老虎豹子一类的猛兽却需要外出打猎。

连着下了两天的雪，森林被积雪覆盖，动物失去了丛林的庇护，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到了这个时节，猎人们便忙碌起来。

圣灵大陆打猎是合法的，猎人是一种职业。

虞凰跟林渐笙一路往断天涯的方向走，途中遇到了好几拨猎人。这些猎人都穿着厚实的羽绒冲锋服，身上背枪绑刀，武装齐全。

走到一处视线开阔的小山丘，林渐笙说“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好。”

这小山丘中间有个用石头砌成的烤火炉，烤火炉被积雪覆盖了大部分，只剩一圈石头还露在外面。

虞凰对林渐笙说“师父你清理一下积雪，我去捡点柴火来生火。”

“好。”

虞凰拿着一把剑，孤身走入林中。

她走到一颗蜿蜒的树下，这棵树最粗壮，也许是曾被雷批过，树干被劈成了两半，树枝都已经半枯萎了。

这棵树的生命算是走到了尽头。

虞凰飞身站在树枝上，手中长剑飞舞，胳膊粗的枝丫便被长剑削断，一根根落在地上。她觉得差不多了，正要跳下树枝，突然听见远处响起了男女的哼声。

是那种成年人做亲密事才会发出的声音。

虞凰动作一顿，扭头朝后面的小山头瞄了一眼。

夜晚的密林本该漆黑，然而下了雪的密林中光线却是一片冷白，一轮弯月悬挂在铅色的天空中，森林便显得冷肃。

虞凰看见在那山头的雪地里，一对男女还来不及脱衣服，就真枪实弹地上了。

她眉头轻蹙，跳下了树。

人家两口子愿意，哪里都是他们的战场，虞凰不会去多管闲事。她将树枝捆绑在一起，拎着树枝往回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惨叫。

“啊！”

那是男人发出来的。

虞凰脚步一顿，心想这得多激烈，才会发出这种痛呼声。

她继续往前走，才走了几步，突然又听见男人痛苦的求救声“救、救命！救命！”

是情趣？

不。

有血腥味。

虞凰立马丢下柴火飞身来到隔壁小山头，只见那里流了一滩红色的还在冒热气的血迹，而先前那对男女却不见了。

第310章 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人（3更）

虞凰顺着血迹滴落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十米外，有个死相惨烈的男人躺在地上，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珠子，痛苦地瞪着天上的明月。

而男人的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虞凰走近男人，看到男人的心脏不见了。

她眉头轻蹙，抬头望四周看了一眼，没看见那个行凶者，这才转身回了他们扎营的地方。

林渐笙已经清理好了地上的积雪，那烤火炉还挺大，四周被清扫的很干净。看样子之前曾有猎人在这里休息过，担心生火会引发山火，这才特意做了一个烤火炉。

“怎么去这么久？”林渐笙将树枝折断丢进炉子里，摆成一个圆锥体造型。“快，用你的净孽凰火来生火。”

虞凰释放出玄羽，玄羽飞到那火堆上，扇动了几下翅膀，净孽凰火便附在那堆柴火上燃烧起来。

虞凰想着刚才看见的事，她说“师父，我刚才看到了吃人心脏的女人。”那到底是不是女人，虞凰也不确定了。

林渐笙抬眸看了她一眼。

像是知道虞凰心里在怀疑什么，林渐笙告诉她“那不是女人，是断天涯内滋生出来的怪物。”

“怪物？”

“嗯，断天涯内怨气障太重，有些惨死在里面的冤魂得不到解脱，久而久之，吸收的怨气力量多了，就会化身为各种怪物。”

“在断天涯内打猎的猎人，最怕遇见的就是‘欲’。‘欲’是一种由怨气产生的怪物，它们能幻化出猎人心中最钟意的女人的样子，进而勾引他们，蚕食他们的身体。”

“你遇到的，应该就是那种怪物。”

虞凰蹙眉，她说“明知道这断天涯内会有那种怪物存在，这些猎人怎么就不知道警惕呢？”

“它们狡猾着呢。”林渐笙告诉虞凰“有些‘欲’很聪明，它们会混进猎人群体中，先与他们假装做朋友，然后再勾引他们。”

虞凰直呼道“好厉害。”

这些怪物可真敬业。

“你记住啦，你在这断天涯中看到的人，不一定都是人。”林渐笙将双手放在火堆上面汲取热量，他说“这就是个不该存在的地方，说到底，这些怪物也是人类犯下杀孽产生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