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稍尖的女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怨愤。
接着响起的,是男人慌乱的辩解声:“嘘。优子你不要吵。打扰到其他客人了不是吗?我没有说不想陪你……”
“那你从刚刚起一直提起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良美她……”
“够了!我受够你这家伙了!”女人声音里满是愤意。
紧接着就见从排在毛利兰他们前面大概四五个人的位置,一个穿着性。感的红色比基尼,烫着大波浪卷发,相貌艳丽的年轻女人拨开人群,气冲冲走了下来。
她身后还追着一个一脸憨厚,看上去和她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黑发男人,边追还边试图挽留:“优子!你等等我!别走啊!”
女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或者说他喊得越大声,她走得就越快。
她很快经过了阿纲和五条悟身边,尽管看上去气冲冲的,却没有动作粗鲁地推开两人,而是一路小声说着“不好意思借过”,快速从他们让出的空位中穿过。
“哇……”
五条悟突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阿纲疑惑转头看他,“悟?”
“那位女士,看上去相当生气啊。”五条悟似乎意有所指。
这个时候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也急匆匆说着“借过”从他们身边跑了下去,阿纲本想问五条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被这么一打岔,再加上队伍开始向前移动,就也失去了机会。
……
阿纲他们在滑梯区待了一段时间,玩了几种不同的滑梯之后,终于有些腻了。
而且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大家都有点想休息了。
费了点功夫返回到了最初的区域,随意点了几分小吃,五个人瘫坐在休息区里。
听着不断从泳池那边传来的欢笑声,正慢悠悠吃着一份冰沙的铃木园子慢慢又恢复了活力。
“决定了!等我们休息好了,就去那边——”她指着距离最近的一个泳池,“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造浪机造出人工海浪,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其他几人也没什么异议。
五个人吃了会儿东西,冷饮点得有点多的铃木园子就拉着毛利兰去了卫生间。
工藤新一不太放心,也跟她们一起。
五条悟则和阿纲打了声招呼,去冷饮摊买今天第二份的冰淇淋了。
阿纲一个人守在座位上,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听见隔壁桌传来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尖锐声音:“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那是之前曾经在滑梯区见过的那个波浪卷发美女,而她正疾言厉色喝斥着的对象,是一个有着一头栗色直发,气质柔弱可人的女孩。
她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花,一副受了委屈又隐忍不说的楚楚可怜模样。
两人旁边还坐着两个男人,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女孩。
其中就有之前那个追着卷发美女下来的黑发男人。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满地开口:“良美她也没做什么吧?优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被叫作优子的女人冷笑一声,“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家伙,她才每次都能得偿所愿。”
“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们心里清楚。”
“优子……”
“少啰嗦!”
“优子你去哪儿啊!”
“去抽根烟!”
女人踩着怒气冲冲的步子离开了。
而目睹这一切的阿纲,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怎么说呢。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
让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不,应该不会的。
他努力安慰自己。
新一今年才中学三年级。
在高一之前,他没有遇见过命案。
应该……是这样的吧?
阿纲内心正天人交战,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声音:“咦?是、纲吉君吗?”
阿纲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泳装,外面罩着白色外套,怀里抱着个可可爱爱绿眼睛宝宝的短发女性,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自己。
第87章 万人迷宝宝和终究难逃的相聚
“来海姐姐……?”
——是春野来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阿纲下意识四处张望,却没能在周围的人群中找到禅院甚尔或者夏油杰的身影。
春野来海显然也知道他在找谁。
“别找啦,甚尔和杰都不在这里。”她边说着边向阿纲这边走近了过来。
“来海姐姐你一个人带着惠惠来的?”
阿纲惊讶道。
虽说他也觉得以这个世界的禅院甚尔的白化(?)程度,应该不至于紧张兮兮地把老婆关在家里,没有自己的陪同不允许对方单独外出。
但看到春野来海真的独自一人带着禅院惠来水上乐园,阿纲还是不由自主被惊到了一下。
春野来海大概是将他的这份惊讶误解成了是对禅院甚尔没有陪自己和儿子一起参与本次亲子活动的惊讶,便笑着对他解释:“甚尔在给杰上课——他们上课的‘教室’就在这附近。我本来是想带着惠惠陪他们两个一起的,因为惠惠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杰了,最近总是吵着要哥哥……”
但禅院甚尔没有同意她和禅院惠的全程陪同。
虽然在春野来海的坚持下,禅院甚尔让她带着禅院惠赶在课程开始之前在“教室”里见了夏油杰一面,不过在见过面后,他便将两人送到了这座距离“教室”不远的水上乐园,让春野来海带着禅院惠在这里玩。
“是吗,惠惠那么喜欢杰啊……”
阿纲笑着看向已经被春野来海抱着来到自己近前的绿眼睛宝宝——“惠惠你好呀!还记得哥哥吗?”
刚刚才被妈妈从婴幼儿专用泳池里捞出来的禅院惠被包裹在一张柔软的白色浴巾里,一头已经稍微能窥见一点与妈妈十分相似的黑色海胆头模样的小短毛被水打湿了一部分,软软地贴着圆嘟嘟的脸颊。
小宝宝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紧紧盯视着阿纲的脸,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哥!棒棒!”
“——哎?”阿纲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宝宝,“惠惠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吃过棒棒?”
禅院惠没有答话,只笑着朝阿纲伸出一只肉乎乎的手手。
阿纲小心翼翼地也伸出自己的手,任凭那只软软的小手轻轻抓住了自己的手指……
“哥哥,喜欢!棒棒,喜欢!”
才一岁多的禅院惠还不能很完整流畅地使用长句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一个词一个词慢吞吞地往外单蹦。
即使如此,他想表达的意思也已经很清楚了——喜欢哥哥,也喜欢棒棒!
或许还有“更喜欢(和惠惠一样)也喜欢棒棒的哥哥!”这样的意思?
总之无论如何,在被那只温热而绵软的小手握住手指的一瞬间,看着禅院惠脸上那纯真而灿烂的笑容,听着小宝宝仿佛带着奶香味儿的软软的“喜欢!”宣言,阿纲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救命!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怪不得杰会那么宠惠惠。
碰额头抓手指有什么不行的?
是他他也愿意啊!
“惠惠喜欢我吗?”阿纲的声音甜软得就像一朵棉花糖做成的云。
见小宝宝弯着眼睛努力点头,用行动表达对此的肯定,他反握住抓着自己手指的那只小小的、面团儿一样宣软的小手:“我也喜欢惠惠哦!”
阿纲认真宣布。
——“小小老头”们说得没有错。
可爱的幼崽果然是全人类的瑰宝!
只是被宣告了“喜欢”,被附赠了灿烂的笑容,被那只柔软的小手主动握住了手指而已,阿纲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治愈暴击。
而显然,受到治愈暴击的不光只有阿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