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降临(29)
【韩晴:挽颐姐,这边网实在是太差了,视频怎么都传不过去,要不你明天直接在我手机上看吧。】
只这一句话,就让梁挽颐如坠冰窖。
韩晴说并没有把视频发给她,那她看到的是什么?那凄厉的乌鸦鸣叫声又是从哪而来的?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荒谬的幻觉......
梁挽颐紧紧地攥着拳头,克制着满溢的恐惧感,她慢慢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类似的异常她经历过好多次了,可是除了在殡仪馆被陈莺攻击那次,没哪次如刚刚一般,让她的精神仿佛都失控了。
哪里出问题了?她在那些混乱的幻象中好似看到了一些奇诡的画面,她难以形容那些画面。或者说,她的记忆好像根本无法在脑海中复刻那一幕幕的怪诞。
像是另一个世界,让她觉得孤独又凄清,又好像她原本就身处于那个世界,而现在的眼前所见,不过是覆于其上的一层虚假薄膜......
这个想法让梁挽颐心中一惊,随机她又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她皱着眉,又想起了那乌鸦的鸣叫声,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甚至觉得那是一种有规律、有节奏的拍子。
梁挽颐想着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了。
那个声音她确实应该觉得熟悉!因为那些乌鸦发出的叫声,是她名字的声调!
像是阴森恶毒的魔咒,一遍遍地重复着:
“梁挽颐.......梁挽颐,梁挽颐!”
梁挽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明白了,从一开始,从坐着拖拉机往这边走开始,那些东西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她才会被乌鸦攻击,才会遇上鬼打墙,所以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她被乌鸦撞伤了脖子!
对了,伤口!她的伤口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梁挽颐惊恐地抬起手,捂住了隐隐传来刺痛的脖子。很快,她的掌心顿时便触及了一片粘腻滑湿,但却并不像血。
她急匆匆地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向掌心照去。只见她的手掌上积着一滩黑色的液体,就像是某种生物分泌出的粘液。
梁挽颐的心脏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隐隐觉得脖子上的皮肤在不受她控制地自主蠕动着,像被赋予了某种生命。
她忍着恐惧,再次慢慢地伸出手来,试探性地将掌心压在了伤口处。
那处皮肤像被突然惊动了一般,猛地抽搐了一下,细密的根须迅速在她手心扫过。梁挽颐整个人都吓懵了,因为她分明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簇起的根须扫过之前,她触碰到了一块滑滑湿湿的肉球面,那种触感是......眼珠!
梁挽颐几乎要尖叫出声了,她发疯般的用手指像那处伤口挖去,在钻心的疼痛下,温热的液体在她指尖散开。
梁挽颐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她甚至没来得及穿拖鞋就直接冲到了玄关处的镜子前,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镜子像脖子上的伤口看去。
在刺眼的灯光的照射下,所有的色彩好像都出现了偏差。梁挽颐慌张地望去,只见自己的脖子上,除了那处破裂的伤口外,根本没有任何不对劲儿之处。
伤口因为她自己的抠挖再次流出血来,顺着她的皮肤、指尖往下淌,又很快干涸凝固。
梁挽颐又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掌心除了血迹,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黑色粘液。
紧闭的门外是呼呼的风声,院子里有些嘈杂,似乎有人大喊了一声:“怎么停电了?”
过了一会儿,梁挽颐就听到海哥用他那充满口音的声音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跳闸了,我马上去给修好。”
不久之后,又是“咔”的一声闷响,梁挽颐头顶的灯泡瞬间亮起,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
梁挽颐看到镜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脸,那张脸上极度苍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因为没休息好,她的眼底一片的乌青。那莫名的惊慌情绪几乎从她每一根汗毛往外溢着,显得她身上有一种极为可笑的神经质。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梁挽颐,你现在的精神真的还是正常的吗?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五十发红包,应该能有五十条评论吧......
就是说,其实每天都在“不想码字,码字好累啊,摆烂算了”和“不行!今天不码字就距离完结又远一步!必须码字!必须肝!”两种极端的情绪里反复横跳,自我挣扎,然后勉强拉扯出一章来。
第19章 ①⑨
梁挽颐再次睁开眼睛时, 窗帘外已经隐隐透出了光,她伸手摸向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差三分钟九点。
她又闭了会儿眼睛, 才抬手按亮床头的灯,撑着床爬了起来。
昨晚她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后, 就再次入睡了, 后半夜没再发生别的事,但她依旧没怎么睡好。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一觉睡醒,梁挽颐全身酸疼, 从头顶到脚底都像绑着沙包, 有一种沉重感。
她穿上拖鞋下床,伸手拉开了窗帘, 晨光顿时照了进来。昨天进塔拉津村时, 已是黄昏, 群山和草场都陷在夕阳下,是别样的色彩。而今日再看,在清晨的盎然生机里,眼前又是另一番风景。
窗外是蓝天白云和翠绿的群山,与山水画的朦胧美不同, 目之所及的每一块都色彩鲜明, 线条清晰粗狂,更像是西方的油画。
梁挽颐想起来这里之前, 在网上看到别人对这里的评论, 小瑞士。
如果她不是还被死亡威胁着, 这里的确很适合度假, 也很适合拍照。
梁挽颐揉了揉因疲惫而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她很快就洗漱好,换上衣服,挎上相机包走了出去。
塔拉津早晚比较冷,但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空气只有几分凉爽,所以梁挽颐穿了一件很薄的防晒衣。
这家民宿不大,住在里面的人也不多,除开萧野那群人外,就只有几个别的游客。这个点好像大家都没起床,梁挽颐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上。
......
海哥正从厨房里端出一大锅奶茶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这是他给客人准备的早餐,他正想再次往厨房走,一转头就看到了靠在边上,指间夹了根烟的萧野。
“哟,怎么?你这是睡醒了?”海哥有点儿新奇地看着萧野,这个点这位萧少爷可很少是醒着的。
萧野吸了口烟道:“没睡。”
“那你怎么不去睡,”海哥扭头看了眼窗外,外面一片天光大亮,“天都亮了,也看不见你那个星星了。”
萧野叹了口气道:“他们一会儿该起了,我等会儿跟他们说说这边要怎么玩。”
海哥没马上接话,他眼珠转了转,突然打趣道:“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守着,好去关心那个梁小姐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海哥理直气壮道,“就昨晚,那么多人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那个梁小姐可是出奇的关心!”
他说完之后又拍了怕萧野的肩道:“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爱就要大胆说出来,别憋着。”
萧野很无语:“都是成年人,哪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我只是看她受伤了,才想着多照顾她一下。”
海哥反驳道:“成年人怎么就不能一见钟情了?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我看那个梁小姐就长得很好看。”
萧野:“我连她的家庭情况、生活经历都不清楚,她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还是昨晚上才知道的。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我倒也没那么冲动。”
海哥道:“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什么逃离城市,来场惊心动魄的爱情吗?不少来我们这儿旅游的年轻男女一晚上就看对眼了的。”
萧野掐灭了指尖的烟道:“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那种人。”
他这句话让海哥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了萧野会来这里做深空摄影,而且一住就是四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