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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刃蔷薇(39)

作者:岁欲 阅读记录

在社会新闻板块最醒目的位置,红字标题清楚写着——

方兰在医院自杀。

“今日下午,三年前慕氏千金醉驾案的受害者母亲方兰,在医院四层位置跳楼自杀,目前经抢救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据走访了解,方兰在昨日街头遇到当年的肇事者慕昭,情绪失控昏迷,苏醒后难以接受当初肇事者目前的良好现状生活……”

慕昭的眼神定在屏幕上,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在对面坐下的泰诗琳倒显得更加着急,前倾身体,压低声音说:“昭昭,怎么办啊?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冲上热搜前几位了,影响很不好。”

何止影响不好?

如果放任事态继续发酵,那么等后天周一股票开市,公司股票会不出意外地大跌特跌,最少会跌超8%,市值会在一夜间蒸发几千万。

对于一个背负着对赌协议的企业来说,这是致命级别的风险。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昭拎包起身,说:“今天先到这里,我得处理一下这件事。”

泰诗琳忙应:“你快去吧。”

慕昭离开下午茶店,乘电梯直下商场地库,回桃水湾的途中直接给公关部总经理拨去电话,让总经理召集团队人员紧急制定公关方案,迅速做出处理。

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一天。

必须赶在周一股票开市前,解决掉这件事情。

今晚还要去桂和堂见傅时沉的奶奶。

转眼间就到下午六点,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门口,慕昭收到傅时沉的微信:【我到了。】

慕昭收拾好状态,和外公打过招呼后出门。

七月夏天的黄昏时分,余晖像打翻的金黄颜料,洒得到处都是,山天相接的轮廓被模糊拉长,衬得近处等候的男人身形格外高挺笔直。

慕昭一出门,就看见靠在黑色车身上等待的傅时沉,他单脚支着,一只脚侧叠在另一只脚上,站姿很随意,浑身散着慵懒的劲儿。

偏偏生就一副英俊的好皮囊,在夕阳余晖里显得格外风流。

今日的他没有穿正装,穿着面料舒适的黑色短T,灰色长裤,看着清爽简练,未经定型的头发看起来很蓬松茂密,比平时那幅阴刻沉冷的模样多出少年感来。

“等很久了吗?”

慕昭在他面前停下,注意到他脚边有两个烟头,“我出来迟了。”

傅时沉合上火机盖,浅浅扬唇:“我也刚到,走吧。”

慕昭到后座车门前,刚要伸手开门,却听到旁边副驾开门声,还有男人清冷的嗓音,“你坐这。”

慕昭转头,看见傅时沉扶着车门在等她上车,而车内没有司机,他亲自当司机。

那是一个很养眼的画面。

西沉的太阳在他身后,余晖万丈落,他的脸孔逆在光影里,晦暗难有定论,唯有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格外深邃。

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曾有没有一秒钟的时间,为那双眼心动过。

慕昭上车后就信息电话不断。

全是公共部的。

公关部汇报,联系上的媒体方不愿意撤销报道,就连微博那边都不愿意降热搜,情况很难搞。

“为什么会这样?是给的价格不满意还是另有原因?”碍于傅时沉还在边上开车,慕昭已经尽量克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和音调。

公关部总经理告诉她,应是有其他阻力的因素,多家媒体的老板曾主动向宋淮予示过好,所以极有可能是宋淮予打过招呼,才让此次事件的公关难度变得相当的高。

慕昭抬手摁一下眉心,说:“不要给我模棱两可的说法,去查,到底是不是宋淮予那边搞的鬼。”

男人把着方向盘开着车,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没有在听她打电话。

等慕昭挂断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车辆已经驶进桂和堂附近的区域,快要到停车区。

满脑子都是周一会狂跌的公司股票,慕昭有些心不在焉,下车的时候险些磕到头。

想象中的痛感没传来。

她抬眼,看见男人一只冷白修长的大手,挡在上方。

傅时沉的嗓音自头顶落下,沉郁悦耳,“当心。”

慕昭轻轻嗯一声。

手上的包被他很自然地接过,她抬眼对上他深邃视线,然后听他说:“马上要见奶奶了,要笑。”

慕昭不露痕迹地吁出一口气,调整情绪,强行从脸上挤出这样的笑容。

她确实不该顶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脸去见长辈。

傅时沉垂眸睨着她,不禁觉得好笑:“比哭还难看。”

慕昭强挤出的笑容在瞬间消失。

脸也掉了下来。

她跟着他走进青石小巷时,又接到电话,这次不小心点到免提,公关部经理的声音外放出来:“慕总,确认过了,就是兴风宋总在从中作梗,那些媒体也说不敢得罪资本。”

慕昭脚步微顿,脸色完全冷下来:“好,我知道了。”

方兰自杀事件在全面发酵,不止社会新闻在报道,财经新闻也在报道,已经登顶各平台的热搜位置,更是有各大百万粉丝的营销号争相报道此事,对她进行大肆批判,疯狂带节奏。

“鼠目寸光的东西。”

身旁男人冷嗤一句,字字无温。

慕昭回过神,刚想开口询问他时,公关部经理的电话再次打来,这一次的内容却截然相反。

公关部经理声音激动无比:“慕总!热搜直接消失不见了,那些营销号通通删博,有些固执的直接被炸号了,还有多家媒体写的那些报道也全部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慕昭直接怔在原地。

连电话都没有没有挂断,慕昭直接问傅时沉:“你做了什么?”

夜色将晚,黄黑相接的天际有着霓虹在闪烁。

窄窄的青石巷间,他转过身正对她,眸光深沉,唇角似有似乎噙着抹笑,嗓音低低徐徐的很好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

稍稍一顿,他俯身与她拉近距离,声息慵懒,说的话却很狂妄,“让他们见识了下,什么是真正的资本。”

慕昭当即明白,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拥有至高的话语权,绝对强大的力量来操控一切。

半晌后,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瘪瘪挤出个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时沉微微俯身,与她的视线距离拉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淡香,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像是许诺:“我不会让唯一的傅太太受委屈。”

那时候的慕昭还不知道唯一的意思。

有且仅有的唯一。

无人可替的唯一。

作者有话说:

24号阳的到今天,还没有完全好,昨天又发烧了,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不要着凉受寒,不然阳过也容易复阳,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

P.S.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来自《晚婚》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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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桂合堂内光景,和上次慕昭来时无二致。

山水影壁,窄河上的圆拱形石桥,还有河里那些五彩斑斓的锦鲤。

两人到时,奶奶手里正掬着捧深褐色的鱼饵,在喂鱼。

一见到傅时沉领着慕昭走近,老太太便没那份喂鱼的心思,随手一把洒掉鱼饵,朝他们迎上来,“可把我孙媳妇儿盼来咯!”

慕昭并未太适应身份转换,神经有点发紧,绷着背站得笔直,笑着问好:“奶奶好。”

“昨天这小子说要和领证,还要把你拎回来和我吃饭,我还以为他净在唬我,哄我开心呢!”

老人家果然很希望傅时沉成家立业,竟都不过问她太多,都已满心欢喜,慕昭也没有拂老人家的意,陪着一脸晚辈乖巧的笑容,“他怎么舍得只单纯哄哄您。”

旁边河里的鱼饵被争食殆尽。

老太太拉着慕昭的手,紧紧攥着往里走,边走边问:“你和沉沉怎么认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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