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蔷薇(105)
吻到最后,慕昭双手无力地吊住他脖子,以此不让自己软跌在地。
这男人在她身上练出了能把人吻到浑身骨头酥的技术。
傅时沉终于舍得松开她,她已经髻发松乱,红唇更艳,双颊泛着不正常地羞赧色。他替她整理了下头发,嗓音哑哑的:“我们回去吧。”
慕昭知道他又在想那种事,“谁经得住你这么折腾。”
除去来月经那几天,就每一晚是消停的,不对,就连来月经的时候,他都不让她消停,用他的说法就是,学霸不单只会一种解法。
傅时沉故作无辜,眉梢一扬便是满面风流,“我可没说要折腾你。”
慕昭笑眯眯地回:“那行,今晚分床睡。”
“不可能。”
慕昭懒得和他拌嘴,脚下用力,想把陷进泥土里的鞋跟拔起来……咔嚓一声,细细的鞋跟断掉,她身子也因此一歪。
傅时沉忙握住她的腰,将她扶住,“鞋跟断了?”
慕昭低头看一眼脚上的那双高定鞋,有些沮丧:“这双高跟我第一次穿。”
而后立马幽怨地看向傅时沉,“和你接一次吻的代价真不小。”
傅时沉立马会意,清散迷人地笑道:“我赔你。”
慕昭提醒道:“这鞋很贵的。”
他眼都不眨一下,仍旧在笑:“很贵,那就赔十双。”
这还差不多。
慕昭不再心疼断掉的高跟鞋,转而朝他伸出双手,“抱我回车上。”
傅时沉颔首,很配合,“遵命。”
他俯下高大身体,一只手穿过她的双腿弯,一只手横搂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就将她一把抱起。
慕昭悬在空中的双脚透着愉悦,极小幅度地轻轻晃动着,她搂着他的脖子,扬起一张美艳勾人的脸,笑问:“傅时沉,你喜不喜欢这样抱我?”
“嗯。”他抱着她时的脚步沉稳,不疾不徐地行走在人流里。
“以后常来这里走一圈吧。”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轻声说。
“好。”
他答应的时候不禁想,可能之后每次和她回这里,他都会像今天这样,失控地吻上她很久。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慰到一点当初那个卑微的少年。
暗恋她的这十年,是伤心的。
也是阴暗扭曲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关注她,每看一次都是眼泪、绝望、痛苦,伤口在反复结痂,数次再裂,一颗非她不可的心却还在坚持跳动,为她当初的那一笑跳动,不会停息,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十章左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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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年的8月13号,本该是宋淮予和林紫芸举行婚礼的日子,新郎却带着一枚吸满湿冷的戒指来到不疑居门口,只为见一面别人的妻子。
天刚擦亮,东方暗色山峦上端被抹开一道鱼肚白。
鱼肚白周围还有几片乌黑色鳞片,很像杀鱼的在刮鳞片遗留在刀刃上的那种,细细一看,原来是几朵乌云。
注定是要下雨的天气。
慕昭依偎在男人怀里,两人相贴的肌肤是同一度的白,睡觉时她喜欢把头枕在他胸口,还老爱问:“重不重?”
她问时,傅时沉就会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温温笑着说:“你这么一颗小脑袋能有多重?”
今天她醒得比他晚。
慕昭醒时,同样枕在他的胸膛,她刚刚一睁眼,头顶上方就传来男人晨间喑哑的嗓音,“醒了?”
她明明用后脑勺对着他,他怎么知道的?
她重新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别装了。”男人哑着晨嗓笑了下,用手指勾了勾她的耳垂,“你醒的时候,耳朵会先动一下。”
慕昭竟不知道自己醒前耳朵会动,他这是观察了多少个早上才知道的。
对此,她表示怀疑,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真的假的啊,怎么感觉在诓我。”
男人声息绵长地一笑,“下次给你录下来。”
好吧,她信了七成。
慕昭重新睁开眼睛,在他胸口抬起脸去看他,男人脸孔俊冷如玉,只是双眼下方有着很淡的阴影,她问:“你很早醒了?”
傅时沉却抬起一只胳膊,枕在脑袋后面,淡淡笑:“没,我也刚醒。”
“……”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崔姨的声音紧随其后:“太太,您可醒了?”
一般来说崔姨不会来敲门,更不会在早上敲门。
慕昭微微撑起点娇软身体,扬声应着:“醒着的,什么事?”
崔姨冲着门里嚷:“门外来了位先生,非吵着要见您——我说让他晚些时候来,他也不愿意,就说在门口等您。”
来了位先生。
除了宋淮予,慕昭想不到第二个人。
转念一想,上次发生入室盗窃的事情后,傅时沉就安排人加固四周安保,24小时都有专人巡逻站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哪里来的先生能靠近门口?
除非——
除非这是傅时沉的授意。
慕昭瞬间看向他,“你让手底下人放他进来的?”
傅时沉坦荡地一笑,手搭在她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一把,显尽暧味,“我的昭昭怎么这么聪明?”
“你放他进来干嘛?”
男人微挑的眼尾浅浅一眯,乜斜着眸笑得懒散,“放他撞撞南墙,蹚蹚黄河水。”
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见黄河不流泪。
慕昭发现这男人打骨子里就恶劣得要命,忍不住笑了:“傅时沉,天底下大抵找不出比你更坏更会算计的人了。”
“你不喜欢?”
他眉梢轻扬,薄薄少年风发感,“我就对你一个人不坏,就对你一个人不算计,你不喜欢?”
大清早就说这么让人心动的话。
他坏得没边儿了。
不能太让他得意忘形,慕昭抿抿唇收敛笑意,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这举动倒让某人紧张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干什么去?”
慕昭回头看他,笑着说:“去见他一面。”
得意在瞬间触礁,傅时沉眉眼一凉,不快直接在脸上写,“你去见他做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腕不一紧,不让分毫,强势地一把往回一拽。
“啊呀——”
慕昭低呼一声,重新摔进他的怀里,他顺势将她一把紧紧抱住,手捞过被子,将两人重新盖好。
“不准去。”他嗓音冷凉,克制着不悦,“他喜欢等,那就让他等。”
“你在想什么?”
慕昭用纤细的食指戳戳他下巴,“我又不是去给他希望的。”
“那你做什么?”
“我去——”慕昭卖着关子,故弄玄虚地把脸贴近他,在他耳边以勾人的娇柔嗓音徐徐说,“我去做你口里的那道南墙,那一条全是浑水的黄河。”
“……”
那一瞬,傅时沉耳朵和喉咙都有点痒,他偏过脸,用手捂着春唇咳嗽着,却轻笑出声,“昭昭,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也和我一样是不是?”
慕昭笑着打一下他赤着的肩膀,力度很轻,“谁要和你一起当乌鸦啊!”
男人又咳又笑,差点岔气,嗓音却哑得别有一番性感,“你啊……”
惹得她又去打他,“你才是乌鸦!”
打情骂俏的另一边,是完全对立的孤独落寞。
宋淮予等在不疑居门口,手里拿着一枚11克拉的戒指,仰着脸,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不疑居的牌匾。
不疑。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戒指,指环微微嵌进皮肉里,压出一道的红红痕迹。
天际那一抹鱼肚白渐渐分阔开后,呈现出暗沉沉的天空,鱼鳞似的乌云还挂在那里,不见太阳踪影,看来今日注定是个阴天。
空里有风,凉意透骨。
老人爱说早风雨夜风晴,看来今天不止是阴天,或将可能变雨天。
又一阵秋风吹过,几片卷边泛黄的枯叶在脚后扫过。